马车赶得飞快,一到门口,贺师爷跳下车就心急火燎地往里冲。
“师爷!”门房急忙迎上来,“太子殿下从苏州过来了,这会儿就在里头坐着呢!”
“太子殿下来了?”
贺师爷脑袋一阵眩晕,心慌得都要跳出来了,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烟土靠岸的时候来了啊!
贺师爷沉着脸在门口站了片刻,转身往外走,今天事急,必须得快些把小公子和那群码头上的劳工给找回来!
他骑着快马,马不停蹄地狂奔半日,连口水都顾不上喝,问了修河堤的地方,又策马扬鞭追了过去。
他紧拧眉头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上五大三粗的壮汉们,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也是一阵接一阵恼火。
“把公子叫过来!”贺师爷挥着马鞭指着程从贤,朝着身边人吩咐。
程从贤正忙得热火朝天。
自从他到这苏州城后,苏州知府谈宜春待他那叫一个客气,不仅一口一个贤侄地叫着,还不停地夸他少年英才,甚至在他表明来意后,立刻表示他简直是少年英才!
程从贤只觉得被别人在背后骂了二十多年的窝囊气荡然无存,整个人意气风发!
听说贺师爷来找他,皱着眉,不情不愿地过来。
“贺师爷来干什么?”程从贤站得离贺师爷十来步,歪头问道。
“唉哟!公子啊!您这是在胡闹什么?赶紧把人放回去!”
贺师爷翻身下马,许是因为太过着急,而带着几分疾言厉色,“公子您平日里在杭州城里玩闹也就罢了,怎么还越闹出这样的乱子来了呀,杭州码头上的劳力都叫你拖过来了,那还怎么卸货啊?!”
“关我屁事,滚!”当着这么多人……主要是奉承过他的工人的面,被一个小小师爷这么训斥,程从贤当时就恼羞成了怒!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认了侯府世子当大哥了!
“公子!那可是老爷的货啊......”贺师爷深吸一口气,放缓了声音,“太子殿下正在咱们府里坐着呢,您就别添乱了成吗?把工人都放回去吧!”
程从贤翻个白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放回去?放回去,谁来修河堤?!”
“公子!”贺师爷脸都绿了,无论如何都跟自己的混账公子说不清楚,只要转身去找谈宜春。
谈宜春哪里会听他一个小小师爷的话,三句两句就把人堵了回去:“太子殿下正是感念程大人和程公子一片善意,才特意提前去了杭州,贺师爷如此莽撞地找上门来要把人带回去,可是要陷程大人于不义啊?”
贺师爷急得原地直打转,这一个两个的,他都得罪不起,可偏偏码头上那十几艘货船里装的,可都是要命的生意!
他就算劝不了公子,也得把公子带回去让大人劝!
贺师爷便说:“谈大人有所不知,太子殿下正在咱们程府上呢,大人叫我来请公子回去给太子殿下见礼!”
这下连谈大人也没法拦了,可程从贤还是不耐烦地摆摆手,头也不回:“不去!”
什么太子不太子,哪有修河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