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宇文玦光明正大的进到叶无双的房间,动静不大,但也不小,看到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他嫌弃道:“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睡觉的姿势又是卷着身子,小小的身躯,两臂交叉抱着,要么是冷,要么就是自我保护的一种下意识动作,像个流浪小孩。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瓶药,她应该是擦过药了。
解开她的衣服,看到了腹部那一大片淤青,眸光一暗。
胸口处也有轻微的淤青,应该是摔到或是撞到,不算严重。
身子上的凉意让叶无双清醒了一些,她呢喃一声睁开眼,正想开口说话,就被人点了穴道,又睡了过去。
“再不醒,你真的是猪了。”这话听不出一点责备,倒是有几分无奈。
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看到伤口恶化了。有涂抹过药物的痕迹,但她的手能够到的地方不多,胡乱涂抹,甚至没涂到伤口。
白月的内力不深,但这两鞭也实实的出了力,皮开肉绽也不为过,难怪昨晚会发烧晕倒。
如玉般的背脊生生多了两道狰狞的疤痕,倒是叫他有些不忍。
十六岁,叶家嫡女,能忍受这样的伤。
叶无明的那一句:她已经很可怜了,突然就从记忆里闯了出来。
看样子,是不受宠的嫡女,是做了什么,会被如此对待?
他拿过药瓶,开始给她上药,药碰到伤口时,她的身子颤了一下。
“本王只不过觉得你尚有利用价值,故才来为你上药。”
这话不知是说给睡着的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上好了药,再帮她把衣服系好后,视线停在了那樱红的唇瓣上,那一晚的记忆席卷而出,她和叶无明在竹屋里发生了什么,他是没看到,但在门开的那一刻,看到的,是叶无明抱着她,吻着她,她竟然只会哭。
他吻他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扇耳光。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说不气不可能,但她不是让他无法舍弃的人,要休她还是要杀她,他都能下得了手。
他平静的眸色里染上了戾气,儿女情长这种东西,他宇文玦是没有的。
傍晚时竟下起了雨,惊蛰后出现雷雨天不奇怪,只是这场雨让山路更难行了。
他们已经到了阴山界,看着巍峨的山峦就在眼前,但碍于大雨,只好停止前行,在一处破庙里休息。
宇文玦未收到向鹏的任何消息,想来是不顺利。
王玄此次来派来阴山的是他的六子王檀壹,此人武功高强,若是遇到定是一番纠缠。
从半月城带来几个暗卫,看样子,身手都不差。
大家都被雨淋得浑身湿透了,祁山命人出去捡柴,他在庙里用干柴生了火后,也出去了。
叶无双因为衣服浸了雨水,使得伤口疼得紧,衣衫又粘糊糊的贴在伤口上,很难受。
她查看了一下包袱里的衣物,好在没有全部湿完。
她得找个地方换衣服,但眼下不能出去,外面下雨,所以这个想法只能打住。
宇文玦看到她翻了包袱,又看到她看着外面的雨苦恼,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庙里就这么点大,也没什么独立的房间。
他起身把自己的佩剑插在门外,再把那门口关上。
“行了,可以换衣服了。”
叶无双脸一红,他能为自己想到为难之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还挺会体贴人。
但转念一想,她开口:“你怎么不出去。”
看他也并没有帮守着门口的意思,因为人已经回到火堆旁边了。
宇文玦收回目光,脸上有一丝丝的不自在:“我帮你上药。”
“我不用,好很多了,这伤会自己好,你出去。”
宇文玦没什么耐心:“三件事,脱衣服,上药,穿衣服,兄弟们还在门外淋着雨,快点!”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扭捏的女人,语气也上了火气。
叶无双被凶了之后,语气她能接受,但话里的意思她不能。
眼泪又流了,宇文玦眉心一拧,直接将人抓了过来。
叶无双惊呼:“你干什么!”
“不上药你以为这伤能自己好?扭捏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看!”
她怔了,手抓着衣襟不放,半晌才轻喃开口:“我这几晚都有梦见你,梦见你给我上药。”
这话说出来时,有一个猜测已经在她心里坐实。
那不是梦,是真的。
宇文玦笑了,他点了她的穴道,再替她解开衣衫,和夜里的动作一模一样。
“再哭我就做点别的,嗯?”
他威胁的语调里甚是轻佻,娴熟的动作在她眼里皆为孟浪之举。
她不能动,能说话,但一字不说。
她极力控制着,没哭出来。
宇文玦满意了,脱衣服的动作很轻,怕粘在伤口上的布料扯到伤口,湿的衣衫脱下后,他很快就上好了药,解开她的穴道:“自己穿衣。”
说着,把那药瓶抛进她的包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