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程老大的交代，殷霄年又去见了程佳月。

程佳月一直缩在屋角，听到开门声立刻吓得瑟瑟发抖，像只受惊的小兽。

她没了舌头，无法说话，好在从小家境不错，多少还是识一些字的。

于是殷霄年问，程佳月写字作答。

痛苦的回忆再一次被唤醒，程佳月肉眼可见地痛苦。

她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整件事情给交代清楚。

原来正月十五那日，程佳月跟小姐妹外出看花灯。

因为人太多被冲散了，程佳月忙着到处找人，一不小心撞到了出来看花灯的黎钰薇。

黎钰薇顿时大发雷霆，命下人将程佳月抓了起来。

程佳月刚开始还没太害怕，觉得自己只是撞了人，即便是卫国公府的贵女，只要诚心诚意地多道歉几次，应该就会被放回家了。

谁知黎钰薇却根本没打算放她走。

先是将她关在地牢中反复折磨，什么鞭刑、夹棍、烙铁……

甚至还抓着她的头发，反复把她的头压入水中，然后再提起来，反复多次。

在程佳月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之后，黎钰薇还亲眼看着手下玷污了她。

饶是如此，黎钰薇也没打算放程佳月回家，而是命人割掉她的舌头，直接将人送去了茶马坊。

虽然早就叫人验过程佳月身上的伤，但是看到程佳月一笔笔写下自己这些遭遇的时候，竹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他攥紧了拳头，小声咒骂道：“真他妈不是人啊！”

而渐渐加重的呼吸声，泄露了殷霄年的情绪。

他也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动于衷。

“爷，卓骏回来了，说有十分重要的消息回禀。”

殷霄年起身往外走，快要迈出门的那一刻，他头也不回地冲程佳月道：“你的母亲兄长都很安全，你也先安心在这里住下。

“我会尽力还你一个公道的。”

殷霄年这话说得，着实有些缺乏底气。

但是却给了程佳月莫大的安慰和鼓舞。

殷霄年回到自己房中见到卓骏。

“说吧，查到什么了。”

“爷，这茶马坊，与其说是跟卫国公府有关系，倒不如说是跟黎姑娘有关系。

“除了程佳月之外，还有另外几名舞姬也都有差不多的遭遇。

“她们虽然年纪身份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被黎姑娘反复虐待后送进来的。

“原因无非都是不小心冲撞了黎姑娘。

“程佳月是因为在街上看花灯，不小心撞到黎姑娘身上。

“有人是因为不小心踩到了黎姑娘的脚。

“还有一个人……”卓骏说到这里，突然有点吞吞吐吐起来，还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殷霄年。

殷霄年皱眉，耐心即将耗尽。

竹庆见状赶紧给卓骏使了个眼色，催促道：“这儿也没有外人，你查到什么就直说。

“又不是你干的，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是，还有一个舞姬，她原本是黎姑娘房中的丫鬟。

“只因为她眼睛长得有几分像晏大姑娘，所以就被黎姑娘剜去了双眼。

“然后就跟程佳月一样，在经历了残忍的虐待之后，被送到了茶马坊接客……”

一说到晏大姑娘，卓骏就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他既不敢直视殷霄年的眼睛，也不敢看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一旁的竹庆更是听得汗毛倒竖，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