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又面面相觑。
“救不救给个痛快话,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叶繁星见她还在犹豫,忍不住催促着。
妇人上下打量了小夫郎一眼,穿着粗布麻衣,高高瘦瘦的,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的,但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无喜无悲,只有坚毅。
张大夫已经说了儿子只能回家等死了,莫不如就让这小夫郎一试。
妇人抹了一把泪痕,咬牙说道:“烦请夫郎出手救人。”
那小学徒倒也聪明,一听这话,赶紧掏出一方手帕,给那人的腕脉一罩,叶繁星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正如之前叶繁星诊断结果一样,只不过是疟疾中的温疟而已,脉象不弦如同平常,全身只发热不怕冷,骨头关节疼痛使人心烦,总有呕吐发生,可以用白虎加桂枝汤治疗。
知母六两 甘草二两,炙 石膏一斤 粳米二合 桂去皮,三两上剉,每五钱,水一盏半,煎至八分,去滓,温服,汗出愈。
随着各个药名的报出,那边小学徒也紧跟着麻利地把药抓了出来。
“张大夫,烦请张大夫为病人施以针灸之法。”
当那药方全部报出来的时候,张仁景就知道,这人定是可以救回来了。
可还要自己施针,他就有些犹豫了,针灸之术向来都是被那些医药世家所掌握,他会的只是些皮毛,一针下去错了穴位……
正当他犹豫不定时就听身后有人道:“说能救人原来只能救一半,剩下的还要张大夫出手,可万一人救不活,这责任算谁的?救活了,这诊金是不是应该一人一半啊!”
叶繁星看过去,就是刚才抬门的那人之一,他歪着脑袋,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一副刚出口的人不是他的样子。
他这一句话,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就连那妇人也在书生鼓动下开始犹豫起来。
叶繁星一想那眼看到手的五两银子,因为几句话就要飞走了,对那个挑事的人恨得那是一个牙痒痒。
他灵机一动,便对着那妇人脱口而出:“烦请各位在此给我做个见证,我在此立生死状。他活我活,反之任凭您处置。”
“豁。”
“生死状?大夫给患者家属立生死状,这真是天大的奇闻怪事了。”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那位妇人刚想说些什么,那个挑事的书生又开口了:“空口白牙,我们又如何信你?怎么也得有个凭据吧,可我们又怎知到你签在这凭据上名字是真是假!”
“对对对!”
张仁景一看,就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的医馆来的,想来今天自己不管出不出手救人,都会惹上麻烦,他今天就是运气好,有小夫郎这样的高人,能够治疗这样的病症。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苍劲的声音响起。
“本人张仁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此处行医三十五载,如救不好此人,愿以死抵命。”
说完还不忘把自己写好,并签好字的生死状展示给众人看。
“各位,这回总可以相信了吧?”
他轻蔑的扫了一眼众人,随后一掀袍角,大步走到叶繁星面前:“该如何下针?”
此时围在保和堂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或许是因为张大夫这份生死状的缘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那书生一见计谋得逞,对着人群中的一人一点头,就见那人压着头很快撤出人群。
叶繁星向张仁景深深施了大礼,“定不辜负您老对我的信任。”
叶繁星刚要口诉针灸穴位如何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
“听闻张老弟,今天你这里有一位能疑难杂症的小夫郎,不知可您可否也为林某人引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