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沈如柚都带着孩子躲在房里,叮嘱骆海霖照顾好弟弟妹妹,不能出房间,一定要等她回来。
第二天就是婚礼的日子,一大早化妆师已经到了家里,沈如柚换上了他的高定婚纱,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捯饬,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直到化妆师彻底为她化好新娘妆,她才跟陆淮澈一起出了门,躲在别墅外的人马上通知了许深,许深立刻派人到别墅救孩子,而他自己则是去了教堂阻止这场婚礼。
坐在车上,陆淮澈握紧了沈如柚的手,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柚柚,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从我在夏威夷约你看电影开始,我就幻想能和你走进教堂,完成婚礼。”
沈如柚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双眼却看向了车窗外,满脑子都是和骆风的点点滴滴,头没来由的痛了起来。
为什么这段时间头痛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柚柚?你头又痛了?”
陆淮澈紧张的看着沈如柚,他不希望柚柚想起来,至少现在不想,等他们结婚之后,不管她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已经无补于事了。
“嗯,最近头痛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沈如柚的脸上突然冒着冷汗,陆淮澈捧着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腿上,双手按着她的太阳穴,试图缓和她的头痛和情绪。
他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今天的婚礼,不管怎么样,婚礼都必须举行。
车子很快就到了教堂,陆淮澈才扶起了头痛的沈如柚,“柚柚,教堂到了,我们下车先把婚礼程序走完。”
他扶着沈如柚下了车,宾客都已经到了教堂内,陆淮澈牵着沈如柚的手,缓缓的走到了神父的面前。
正当婚礼要开始,许深带着一群警察走到了陆淮澈的面前,出示了手中的逮捕书。
“陆先生,警方接到举报,你跟一宗故意杀人案有关,我们现在要逮捕你。”
沈如柚惊愕的看着警察,想到安排这一切的只有骆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阿风还活着……他没有死。
陆淮澈看着她脸上喜极而泣的笑容,就觉得十分的扎眼,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忘不掉骆风?
“柚柚,为什么你还要想念一个死人?他已经被我扔下海了!”
看着陆淮澈发疯的大吼,她擦干了脸颊上的眼泪,冷眼看着陆淮澈。
“阿风没有死,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不会丢下我和孩子不管,我说过他不会抛弃我的。”
陆淮澈听到她的话,还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警察抓住了他的手。
“陆先生。你已经背上一个蓄意杀人的罪名,不要再挑战警方了。”警察好心提醒他。
教堂里一片哄闹,宾客都纷纷看着这场闹剧。
沈如柚无暇管他们,双眼到处寻找,希望能找到骆风,却只看到门口站着的许深,她马上走到了许深的面前,“阿风怎么样了?他为什么没来?”
许深看了一眼陆淮澈,才对着她开口回答,“骆总伤得很重,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先送您去医院,孩子那边我已经让人去救了。”
“好,我去医院。”
她生气的扯掉了头上的头纱,不是阿风定的婚纱,她都不想穿。
“柚柚,我不准你去,听到没!”
陆淮澈看着沈如柚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的地方眼眶泛红,眼中的恨意不断的扩大而且浓烈。
只要他能平安无事的出来,就不可能放过骆风,他的人生都是被骆风毁了的!
坐在车上,许深递给她一瓶水,先给沈如柚打了预防针。
“夫人,有些话我还是想据实的告诉您,骆总的大腿腿骨已经碎裂了,暂时是站不起来的,您如果要留在骆总的身边,就要做好照顾他的准备,可能您不能再做回以前的大提琴手了。”
想起那天的画面,眼泪从她的眼尾滑落,她用力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放弃阿风的。
“没关系,只要阿风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大提琴手……我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了,应该已经生疏了。”
她现在甚至碰都没碰过大提琴,又怎么做大提琴手呢?
许深明白的不再多说什么话,纠缠了这么多年,夫人总算愿意原谅骆总,跟他重新在一起了。
也算是给骆风的另一种欣慰,只是那双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站起来。
四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到了医院,才走进了病房里,骆风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沈如柚才走到了床边,握紧了他的手。
“阿风……我回来了。”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许深退出了病房,这都三天了,应该醒了吧。
见骆风依旧没有反应,沈如柚握紧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似曾相识的画面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无数的画面叠加在一起。
额头不停的冒出了汗珠,上一次骆风住院也是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这一次还是因为她。她的心里满是愧疚。
“阿风,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掉,抽泣的声音不断的响起,骆风蹙了蹙眉心,大手贴在了她的脸上。
“我又没死,不用……哭成这样。”
骆风虚弱的睁开眼,看着满脸泪痕的女人,她马上擦干了脸颊上的眼泪。
“阿风……吓死我了,你要是丢下我,我就去找男人给你戴绿帽子。”
看着眼前的女人,骆风的眸底闪过一丝的惊愕,但又不太敢确定,他声音颤抖的问她,“记起来了?”
“一点点,不多,你上次住院的情景。”
画面太多,她还来不及拼凑,她记得骆风为他挡车的那一幕,被送到医院之后,她守了整整两个月。
骆风笑了笑握紧了她的小手,“没关系,以后你会慢慢想起来的。”
沈如柚抱紧了骆风,一颗头压在他的胸上,骆风闷哼的叫了一声,“我还受着伤,要撒娇等我好了再说。”
她红了脸坐直了身体,看着面色苍白的骆风,“许深说你的腿……”
“暂时不可能恢复,但我会努力,有劳骆太太以后照顾我起居了。”他咧着嘴笑了起来,打趣的看着沈如柚。
“我会陪你直到好起来为止。”她对着骆风发誓。
听她的话,好似他的腿好了,她就会离开一样,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陪我的腿好起来为止,之后又打算去哪里?”
还没等沈如柚说话,许深带着骆海霖走进了病房里,看到他又躺在病床上,眼泪再也绷不住的哭了出来。
“爸爸,你又受伤了。”
看着满脸泪痕的儿子,骆风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我没事,只是小伤,弟弟妹妹呢?不是让你保护他们吗?”
骆海霖的小手擦拭着脸颊上的眼泪,才看向病房外,“他们不敢进来,许深叔叔在陪他们。”
“不敢进来?”骆风狐疑的看向了门口。“许深,带他们进来。”
许深听到他的声音,才带着禹暄和沐涵走了进来,他们看到骆风身上裹着的纱布,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掉。
“爸……爸……”
听到禹暄叫他,骆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对着他开了口,“你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爸爸……”
沈如柚牵着禹暄和沐涵的手,走到骆风的面前,“爸爸这次为了救我们受了很重的伤,以前的事能不能让它过去?他会用以后的时间来弥补你们。”
禹暄点了点头,看向病床上的骆风,沐涵也跟着点头。
骆风欣慰的笑了笑,握着他们的小手,“我一定会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许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一家五口,眼角也有些湿润,真是年纪大了就容易感动。
……
骆风在医院治疗了整整一个月,之后他们匆忙的买了回国的机票,沈如柚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骆风上了飞机,跟三个孩子一起回了渝城。
骆业岐和于清姝见到两个孩子高兴不已,沈如柚陪着骆风在渝城给两个孩子过完了生日宴,才动身回沪城,把孩子留在了渝城暂时交给于清姝照顾。
晚上七点,他们才下飞机,许深把骆风送上了车,坐在后座上,看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