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满前后院的几口大缸,沈檀饭也做好了。
这时,吴霞背了一篓子陶罐来。
上面还放了一盆酸豇豆和萝卜干。
她腌菜的手艺好,腌的酸白菜酸豇豆雪里蕻,颜色好看味道正,沈檀都爱吃。
农家不缺这些,吴霞每次来,都会带一两样来。
放下篓子后,她掏出一张红纸,凑到院中晒太阳的秦秋娘跟前。
“老姑,麻烦你给看看这两个孩子的八字。”
她说的很小声,秦砺把沈檀给吴霞做的鸡蛋饼拿过去时,看到红纸上的名字,惊讶了一下。
“骁子和梁知青的事成了?”
“嗯,成了,”吴霞说着还感激的看沈檀一眼,“我昨晚去问梁知青愿不愿嫁给骁子,她同意了,我就想着年里把两人的事办了,过年时家里多一个人,也热闹啊。”
秦砺笑着点点头,眸光里闪过羡慕,前天还说死缠烂打,今个就到手了,能耐哈。
看来他那厚脸皮的招式,还算好用。
秦秋娘拿着红纸,沉思良久,还用手掐算了一会儿。
“这两个人六合,好的很,将来都有大福气,日子就定在腊月二十六吧。”
“好,这还有个把月的时间,来的急。”
吴霞喜的合不拢嘴。
两人聊着时,沈檀去了后院,把美白祛斑面膜和冻疮膏各装了一陶罐,二百克的量。
把茶麸皂,一个花型拿了一块。
即便不能通过李琼把这些东西的销路打开,也能借助这些东西,交个朋友。
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两人包裹严实,带着东西出发了。
秦砺还从屋里给她拿了三十个鸡蛋,“我们家不缺这些,送给志杰吃。”
“好。”对于他的体贴细心,沈檀心墙也悄无声息的坍塌着。
今个牛车上人不多,只有住在大队部的几个知青。
其中一个人是梁予瑾。
这次她看向沈檀多了几分亲近,还特意坐在沈檀身边。
“沈檀,你好,我叫梁予瑾。”
梁予瑾浅浅一笑,眼里的光,比上次明媚多了。
沈檀笑着点点头,“你好,你也去县城吗?”
看来是心甘情愿嫁给魏骁的,不然不会一脸幸福的笑。
“嗯。”梁予瑾好似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羞色。
沈檀想和她聊聊,可俩人的共同话题,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说。
目光扫到她的手,灵光一现,“哎呀,你的手也冻了呀,前段时间,我的手冻的起泡了,还是在谢大夫那买的冻疮膏治好的。”
沈檀说着,就拿下手套,举起自己肤若凝脂的手,“你看,我手上的冻疮全没了。”
“你真的生过冻疮?”梁予瑾诧异的瞪大眼睛,她怎么就不相信了。
这手一看就是书中所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可昨天吴伯母说,这个女孩是秦砺从沈家娶回的沈菜花,改名叫沈檀了。
以前干活的时候,她是见过沈菜花的,不说她人长得黑,就是那双手又干又糙,全是老茧。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白皙柔腻?
旁边一个听闲话的女知青,看着沈檀那手,插话道:
“这位女同志,你不会说笑吧,谢大夫那里的药真有这么好?”
“我犯不着骗你们啊,”沈檀慢悠悠的戴上手套,“好不好你们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过那药膏贵的很,两块钱一两,还有一两糖票,我大哥就给我买了三两,手上的冻疮全好了。”
提前给她们打一个预防针,省的她们去问价时,接受不了。
果然,几个知青一听两块钱一两还要票,直呼快赶上大城市的雪花膏了。
可她们用了那么多的雪花膏,对手上的冻疮却没一点效果。
梁予瑾搓了搓自己的手,想到半个月以后,她就要做新娘子了。
她这双粗糙的手,实在不好看。
要不回去买三两试试?
和她同样想法的知青,都凑到了沈檀身边,跟她打听起冻疮膏。
沈檀也不厌其烦,把冻疮膏用药原理给她们大致的讲了一下。
秦砺被挤到车头,跟着孟大爷赶牛车去了。
今个牛车比以往跑的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县城。
两人直奔肉联厂家属楼,报了李琼名字后,保卫科的人盯着秦砺看了许久。
“女同志你进去吧,这个男同志就在外等着。”
“……好吧。”
沈檀望着秦砺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因着没有打理,跟野人差不多。
别吓坏了琼姐家的女儿们。
秦砺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也只能看着沈檀自己进了大门。
“半个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
沈檀闻言,回头笑了笑,“好。”
提着篮子一路走到底,到了李琼的楼下,正好碰到夏志杰在和小朋友玩。
见到她,他飞奔过去抱住沈檀的腿,“姨姨你来了,我妈妈天天念叨你呢!”
沈檀摸摸他肉乎乎的脸,“志杰,我也想你们啊,你妈妈在家吗?”
“在,她今天没有上班。”
夏志杰拉着沈檀上了二楼,一直走到底,在208门停下。
他们这里的房子不是筒子楼造型,而是和学校的教学楼差不多。
门对着走廊,走廊边是一米半高的围墙。
李琼开着门在屋里打扫卫生,看到沈檀,惊喜的迎出来,“哎呀,妹子,你终于来了。”
她接过沈檀手里的东西,拉着人进了客厅,“志杰他爸这几天说下乡收猪,我还寻思着跟他一起去看看你呢。”
年底了,各公社的任务猪该上交了,考虑有的大队没有拖拉机,夏建国就跟厂里申请,开卡车下乡去收。
成批的收上来,方便他们往上交任务,也省的老乡来回折腾。
特别是山里面的乡亲,赶猪进城,真不方便。
“我家这几天忙,耽搁了几天,琼姐,这是我奶奶和我大哥让我带给志杰和他姐姐们吃的。”
沈檀把篮子里用布包的鸡蛋拿出来放在客桌上,复又拿出冻疮膏,美白祛斑面膜和茶麸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