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侧过身,若无其事,笑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首辅大人,你好啊。”
霎时气氛紧张起来,剑拔弩张,各不相让。倪酥心里大惊,怎么裴郁也来了?这二人历来针锋相对,势不两立。
又一道惊雷在天空炸响,裴郁那张艳俊绝伦的凤眸,随着雷声,缓缓定格在面前两人交握的手上。
“原来是谢大公子,谢中丞。”每个字,都带着杀意凛然。
他伸手抓住女郎的右胳膊,呈争抢的态势:“我的女人,不劳你费心。”
他眼明心慧,就是非要搞得所有人下不来台。
这算客气的了,要不是在倪酥面前,他早拔剑砍死谢延了,扔到深山老林埋得深些,再对外无辜的说无事发生就得了。
谢延脸色微变,但嘴角的笑意仍一丝不苟:“首辅一向这么爱开玩笑。”
裴郁笑吟吟的,却一步步向前,另一只手搭上白衣青年的肩头,凑近:“本官从不开玩笑,谢延,你好大的胆子!”
倪酥的双手被两人各自握着,现下也不敢挣脱,她总感觉,谢延会死在裴郁手上!
谢延明白,在裴郁手上抢人,无异于虎口夺食。
他无所畏惧:“究竟是我大胆,还是首辅大人更大胆呢?”
普天之下,敢堂而皇之把中宫皇后说成是他女人的,只有裴郁了。
“谢大公子平生高风亮节,克己复礼,怎么也做起了勾引别人妻子的龌龊勾当。你起了觊觎旁人之物的心,就是罪该万死!”裴郁嘴角的笑意不减,甚至于无邪。
谢延觉得这头恶蟒简直离谱,竟然先发制人反咬一口,觊觎旁人的妻子?到底是谁先破坏他人姻缘,他心里没点数吗?
“首辅大人,你扪心自问,小酥爱过你吗?你当年同她的那点姻缘又是从何而来的?”蛇打七寸,谢延太知道如何诛心了,不给这恶蟒点颜色瞧瞧,他便欺人太甚。
“胡言乱语!你的圣贤大道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贱人。”他缓缓吐字。
“就是你蓄意勾引!你是个一贯会勾人的狐媚子!”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在酥酥面前装可怜,博同情,赢偏心!
裴郁眼底冰寒彻骨,一条被惹怒的凶蟒,瞧着就是要收拾谢延的样子。
他骂人时盛气凌人,骄纵无比,凶悍中裹挟十分昂扬的怒气,似艳红的芍药,浓烈到饱满欲滴的艳情。
一脚踹到谢延身上,文弱公子怎敌,立刻被踹倒在地,手掌痛苦的捂住腹部,一口鲜血猛的吐出。
倪酥害怕极了,她杏眼绯红,护住了谢延,只觉得身后的谢延,像一尊脆弱的琉璃神像,随时能被裴郁这个疯子打碎。
裴郁生的很高,原本高傲冷峻的神情盛满怒气,抬起下巴:“谢延,你装什么装!给我起来!”
“裴郁,你先回去吧。”女郎眼泪和断了线似的。
裴郁惊诧不已,瞧见她这副伤心欲绝担忧谢延的模样,临近发疯。
“皇嫂,让开,本首辅今日就要宰了这个引你犯错的下贱胚子。”
他不明白,这点小把戏,为何总能收获女郎的偏心和怜爱。
三人僵持着,外头忽然传来宦官尖细的通禀声:“圣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