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纳吉的海滩和酒店是最为重要的地方,而他们博多岭又是哪根葱?有刀乐重要吗?
阿德南长舒了一口气。
“呼……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这样的人,没少有被欺负的,可能我就是上辈子造过什么孽吧,这样的事情偏偏找到了我。如今,我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再让兄弟们跟着我这么干了,他们还需要生活,他们还有孩子……”
许杰静静地听着,他知道阿德南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听得他字字诛心。
此时,他似乎又看见了更多家庭破碎时的悲鸣,犹如一个回荡的幽灵在他的脑海里穿来穿去。
不仅是声音,他看见了更远的东西:印度比起中国没有那样的归属感,因此上层的责任意识也更为单薄,胳膊往外拐那才是他们的常态。
不仅是上层,印度原本就不是一个国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更像是一个多样文化的复合体,直到近代在英国人的安排下才完成了真正的统一。
一个个印度家庭的图景在他的脑海里交织,最后连接成了一个印度的版图。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看见印度的版图似乎变成了一个跳动的心脏,它在奋力地跳动。然而无论它如何努力,敞开的心腔却成为了捕食者的好去处,每当它想要更进一步时,总会有吸血的蝙蝠从内外出现,将它好不容易积累的心血给吃干抹净。
而最后,跳动的心脏死了。
说着似乎没什么,但是这画面对许杰来说却是分外惊悚和诡异。画面并非十分简单,而是分外精细,似乎由扭曲的线条构成,一股克苏鲁的风味已然弥漫。
“嘶……!”
他猛然惊醒了过来,脸上已经满是冷汗。
随之而来的,是许杰的一阵后怕:为什么我会看到这样的画面?我不是在和阿德南聊天吗?这心脏和蝙蝠又是什么?
我这又是有什么毛病了??
“……许杰导演?”阿德南的声音传来,他也看见了许杰脸上的汗珠,“你没事吧?”
“没有。”虽然如此回答,但他也不住地紧闭双眼,好一会才缓过来。
“我没事。”他说,“我想到了一些东西,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现在反而轮到阿德南拍着他的肩膀了:“你确定没事了?……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我很抱歉。”
“没有,你没有说错什么。”他赶紧摇头,既像是要表达否定,也像是想要把头脑中的幻象给甩出来。
“还是说回你的事情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怎样说,放下也算是一种解决方式吧。不过就我给你的建议,你考虑地怎么样了?”许杰赶紧岔开话题道。
“我想她并不需要我。”
阿德南回答地很干脆,但却让许杰重新陷入了迷惑:什么鬼?不干了?
似是看见了许杰的疑惑,他开口解释:“我知道,许杰导演你是希望能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但这对我来说是多余的,作为一个印度人,在一无所有时也有印度教陪伴我。事实上若是我信念足够,就是最悲惨的身世也不足以让我悲痛,因为这都是人生这一过程、这一轮回的一部分。”
他看向许杰:“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大多都是无神论者,这样的话恐怕会被你们嘲笑吧,但是在彻底了解这个宇宙之前,谁又知道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灵魂呢?……对于这样的事情,印度人有印度人的处理方式,我自身能力不足,又没有美好的命运,但我知道我不能拖累更多的人了……所以,随我去吧。”
许杰听完,也是久久不语,好几次他想要开口,却又给咽了回去。
“我仍然会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好久好久后,他才从口中挤出这句话。
阿德南神色平静,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门外:“至于伊西塔,我想他不需要我。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