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梗着脖子矢口否认,“姑娘哪里的话,替姑娘梳头是老奴的福气。”
她显然不知道江慵的真实身份,只把她当做是哪个藩王所出的贵女。
“是吗?”
江慵一把捏住那正准备继续替她梳头的手,反手一压,将嬷嬷按倒在妆台上。
“既如此,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她夺过梳子,将细密的梳齿插入了嬷嬷浓密的发间。
嬷嬷挽的发髻十分紧实,梳齿插入时费了她不少力气。
“本宫且问你,为何有如此大的敌意?”
嬷嬷摇头,不敢吱声。
江慵面色一沉,手上发力,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座宫殿。
嬷嬷作势要去挡,却被江慵钳住了双手。
自从入了罗浮王庭后,她闲暇之余,也会跟着封寰与元承思一同学些防身术。
转眼间,力气倒是大了不少。
“你既不说,本宫就权当你还想再梳头了。”
她一把扔掉手中缠满了银丝的檀木梳,换了支梳齿更加细密的。
“本宫下手一向没轻没重,要是扯痛了嬷嬷,还望嬷嬷莫要见怪。”
果真是刀子割自己身上才知疼,轮到嬷嬷听到这话时,登时吓得脸色苍白。
她哪里想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娇俏姑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江慵在大韶后宫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这般仗势欺人的鼠辈,她见得最多,也惩治的最多。
见嬷嬷迟迟不作声,江慵又是一用力,硬生生地扯掉了一小把发丝。
剧烈的疼痛骇的嬷嬷直流眼泪,“老奴说,老奴说。”
“老奴是王爷的奶妈子,自幼看着王爷长大。”
“你说这摩诃美女如云,凭什么他就看上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外邦女子,还执意要娶你做王妃!”
“王妃?”
江慵额角一抽,这郗淳真是彻底颠了!
她随手扯过支素白玉簪,草草挽了个发髻,快步往郗淳的宫殿而去。
如今郗乐叛国,狼主的其他子嗣又不堪大任。
狼主便想起了自己胞妹的儿子。
郗淳虽非他所出,却举手投足间皆有君王之相,着实让人满意。
于是便在王宫中拨了一处好宫殿,命他暂时住了进去。
遥遥望去,宫殿外头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
宫人们忙里忙外,皆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影。
但郗淳却不一样。
他端坐在殿中,显然已经恭候多时。
见到江慵身上素净的衣衫与发髻,他的眉头蹙了起来,“不是叫卉嬷嬷给你梳头了吗,怎的如此草率?”
“王爷那位嬷嬷,存的心思可不浅,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是她亲生的呢。”江慵冷笑。
闻言,郗淳便听懂了江慵话中深意。
“可是她怠慢了你?”
江慵一惮衣角,坐在郗淳手边的黄梨木椅上,“无妨,本宫已经对她略惩小戒,想来也是知错了。”
郗淳摇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找人打听过,嫂嫂一向都是慈悲心肠,这小戒可不能叫她长记性。”
随即手指一勾,一个内侍便低眉顺眼地走了上来。
“卉嬷嬷对王妃不敬,即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