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皇子纳侍妾,向来是无媒无聘,连教习嬷嬷都不来。
入了宫不守规矩的,就直接乱棍打死,反正侍妾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贱命一条。
“江二姑娘,莫说老奴没提醒你,你今日这个侧妃之位还是仗着江大将军得来的,合该感恩戴德的受着。”
“要是再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届时老奴打起人来可不会手软。”
“不可能!”江怜那副白莲花似的假面终于绷不住了,她猛地攀住褚嬷嬷的臂膀,撕心裂肺叫道。
“江慵那个贱人去哪里了?是不是她在宫里跟圣上告我的状了!”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她已经失了神志,恨不能立刻插对翅膀飞入宫中,将江慵剥皮吃肉,以解心中之恨。
忽然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她被褚嬷嬷一巴掌甩到地上,面露不甘。
褚嬷嬷也懒得再多费口舌,稍一挥手挥手,两个小太监就将她架了起来。
“侧妃还真是不懂规矩,不过老奴有的是时间和力气,定会教好侧妃的。”
刻意咬重了力气二字。
“你知道我的姨母是谁吗,是当朝的静妃娘娘,静妃娘娘金口玉言,允下我与四皇子的婚约,做不得假!”
“是不是你们跟江慵一同做戏骗我?好啊,她竟敢假传圣旨,她不得好……”
一连串的污言秽语从江怜口中迸出,听得郑漪与江疏眉头直蹙,最终还是江疏听不下去,一巴掌又落在了她脸上。
怒斥她道:“老子这辈子不打女人,你还是头一个。”
常年征战沙场的小霸王手劲自然不小,江怜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里泛起嗡鸣之音。
都说江二姑娘最是温婉识礼数,以往还得了六皇子的垂怜。
如今看看六皇子也是个眼瞎的蠢货,竟能跟这样一个小蹄子厮混在一起。
“静妃如今正跪在晟阳殿外,一尊自身难保的泥菩萨,你还当个宝?”
褚嬷嬷一席话,彻底断了三房的念想。
靠山崩倾,尚难自处,如何顾得上她们呢?
徐芷岚自知大势已去,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老奴再跟两位透个底,”褚嬷嬷清了清嗓子,又端起方才的架子,“绑架三姑娘的吕全英已然被车裂,而幕后之人,虽不致死,却也难逃干系。”
“毕竟罗浮君上的盛怒,可不是咱几个能受得起的。”
“得亏君后仁慈,不追究静妃娘娘的所作所为,这才保全一条命。”
“只不过在她与静妃之间挑拨的人,可就没那么好的福气喽。”
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江怜一眼。
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江怜似一滩烂泥被小太监架上了车,驶向宫中,连细软都没来得及收拾。
徐芷岚早就哭成了泪人,不仅是哭她的女儿,还哭她的长姐。
静妃是他们整个徐家合族上下,在外经商行走的倚仗。
只要做买卖时提一嘴静妃名号,总是能求得方便与通融。
江怜这一时没按耐住性子,毁了她自己的一生不说,最终竟然还拿徐家全族的前程给她做了陪葬!
若是她母家知晓此事,定然会活活打死她。
徐芷岚抹掉眼泪,目光中生出一丝杀意。
她从枕头下翻出厚厚一沓银票,抹干眼泪,往二房院子走去。
既然大房不仁,就休怪她不义了。
她这次就算赔上整个三房,也定然要搅的他们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