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名怒火窜上脑门,她遣人拿来酒盅,将酒囊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把玩着。
那神情,好似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方才那牛乳软香膏只是抛砖引玉,今日的重头戏,是我手中魁胜楼的新酒,三分明月。”
“名字是好名字,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江昭若有所思。
“阿兄,魁胜楼的酒,自然是万里挑一的极品。”
江昭眼中露出贪婪,直勾勾地盯着酒囊,“惜儿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要把阿兄馋坏了。”
江慵兴致缺缺,看着江惜那小人得志的神情有些反胃。
真是后悔同意来楚芳阁用膳,险些把她的隔夜饭都呕出来。
忽然,一只手端着酒盅放在了她眼前。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对上的是眼底满是轻蔑笑意的江惜。
“虽然山猪吃不了细糠,但也高低要让你尝尝。”
在她看来,这是她对江慵的恩赐。
“惜姐儿说的是,”江磊捧着酒盅乐得嘿嘿直笑,“真是托了你的福,不然三叔父不知何时才能喝上这么好的酒。”
徐芷岚用手肘捣了他一下,面色不快,“少说两句,瞧你那没见识的样。”
江慵懒得与这些人多费口舌,拿过酒盅,松香便混着花香与酒香直往鼻腔里钻。
三分明月一入口,江慵的眼睛亮了亮。
不愧是周掌柜,在酿酒方面确实深有造诣。
他酿出来的三分明月与前世喝到的略有不同,入口少了几分辛辣,多了几丝柔和。
好似月光透过松枝洒落,温柔的不像话。
“入口绵而不辣,这酒着实是好。”
江凛一饮而尽,有些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有月奴前些日子拿回来的仙人留步好?”
郑漪不太懂酒,但既然都是魁胜楼的酒,那定然也差不了多少。
“夫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江凛揽着郑漪的腰,细细与她讲起两者的不同。
“我觉得仙人留步好些,”江疏一口闷掉了半盅三分明月,“这酒不烈,喝不惯。”
江慵看着耳朵通红的江疏,并未拆穿。
她这位阿兄自小就不会说谎,只要一说谎,耳朵便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绯红。
虽然江疏嘴硬不肯承认三分明月好喝,但是从他的反应看来,她写的这方子确实不错。
看来还是要向周掌柜多买两坛酒才是。
“哎,慵丫头,照理说你家那位本事更大才是,怎么不见他去魁胜楼给你买两坛酒?”
周玉容话里带着酸味与针芒。
“婶婶既然喜欢,那我叫魁胜楼的周掌柜来送几坛便是。”
“你认得魁胜楼的掌柜?”周玉容拧眉掐腰,眸中露出狐疑。
还未等江慵接话,就听那边传来一阵嗤笑。
江惜掩着面走了过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姐姐知道你好胜心强,可是瞎话也不能这么说,不然圆都圆不回来呢。”
说完,揽着周玉容的手,两人笑作一团,嘴里不停学着江慵方才说的话。
“还说什么找周掌柜送酒,人家掌柜姓不姓周还说不准呢,她这瞎话说得跟真的似的,哈哈哈哈……”
忽然,楚芳阁外跑来一个小厮,用众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高声禀报道:“家主,魁胜楼的人来了。”
周玉容的笑声戛然而止,看向江惜,“又劳惜姐儿破费了,这是又买的什么好东西?”
江惜心中打鼓,只能硬接茬道:“这不是见大家未尽兴吗,索性就又多买了些……”
“那人不是来找大姑娘的,他说他姓周,是来给三姑娘送酒和点心吃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