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瞿漠,还在东宫。
韩成玉自己关在寝殿,把所有人赶了出去,不吃东西,也不说话。
瞿漠坐在门口守着,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瞿公子......”小太监匆匆跑进来,“瞿公子,刘公公来了。”
来收回太子印信,将他们迁出东宫?
瞿漠起身往外走去。
“瞿先生,老奴来看看太子殿下。”刘公公态度依旧温和。
“刘公公,殿下他......”瞿漠蹙眉。
“老奴担心殿下,想与殿下说说话。”
瞿漠点头,轻轻推开门,刘公公踏进殿中,绕过屏风,才在内殿见到人。
韩成玉一袭白色里衣,倚靠在软榻上,懒洋洋的,听见有人进来,眼皮都没抬。
“老奴参见殿下。”看着他这副模样,刘公公眼眶一热。
韩成玉依旧盯着博古架上的东西,一动不动。
“殿下,您保重身子呀!”刘公公哽咽道,“陛下要是知道您这么不爱惜自个儿,该多心疼啊!”
心疼?
韩成玉连嗤笑一声都懒得表示。
刘公公接着道,“殿下,这江山,陛下原打算留给殿下的,为了让殿下将来轻松些,这些年,陛下也算励精图治。”
“老奴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将陛下的一番好意弃如敝履,幸而大周还是姓韩,老奴百年之后不至于无颜面对陛下。”
韩成玉这才冷眼瞥向他,牵起嘴角淡淡一笑,“百年之后?我还以为你多么忠心,新君定后,就会追随他而去。”
“老奴自然忠心陛下,但老奴也担心陛下留下的基业,老奴要替陛下看着,看看大周的未来。”
“所以,那个孽种允你什么职位?”韩成玉冷笑。
“七皇子让老奴随侍身侧,依旧是大内总管。”刘公公拱手,“新帝登基的诏书很快会公布,殿下还是不要再如此称呼了。”
“果然是那个孽种的好狗!”韩成玉嗤了一声,“这些年,就是你奉父皇之命,暗中照拂于他?”
刘公公一愣,“老奴确实惩戒过几个欺辱七皇子的奴才,但老奴并未奉谁的命。不过是觉得皇家血脉,不愿意看他受人欺凌罢了。”
他想了想,又道,“暗中照拂之人,实际上是皇后娘娘。”
韩成玉不信。
“七皇子的生母被迁到流花宫,从未借着身孕生事,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暗中照拂于她们母子。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在这深宫活下来。”
因着陛下厌恶七皇子的生母,皇后娘娘也不能明着做什么,但娘娘那般身份,能顾及到一介奴婢的安危,已然不易。
“殿下,娘娘最是疼爱殿下,若是见了殿下如今的样子......”
“滚!”韩成玉突然跳起,将软榻旁的小几掀翻。
“老奴告退,殿下保重。”刘公公躬身退了下去,神色一如既往的恭敬。
太子最是崇敬先皇后,知道是先皇后一直在照拂他口中的孽种,不知道心里是何等滋味......
杀人诛心嘛,谁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