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宫外,巡逻的禁军列队走在宫道上。
“什么声音......”
他们止步,凝神细听,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禁军慢慢远去,一个黑衣身影轻轻跃过宫墙,隐入花树下。
他背靠着窗棂,听着屋内困兽般压抑的呜咽,缓缓闭上眼。
许久,声音停止了,他伸手推开窗,翻身而入。
韩成玉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他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
半晌,沉声开口,“你走吧,快意江湖,自由自在,不要再回京都。”
“......”瞿漠垂眸,长睫掩住嫣红的眼角,“你呢?”
“你管我作甚?”韩成玉挑唇笑道,“再不济我也是大周太子,谁能将我怎么着?!”
“不走?”他往前一步,轻挑的扬起唇角,“事已至此,你反而于心不忍?”
瞿漠沉默的看着地上,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留下两个交叠的影子。
“你若愧疚,便帮本宫做最后一件事。”
“好!”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窗户打开又合上。
韩成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烛光微亮,只照着他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只此一别,永不相见。
......
晨光渐亮。
楚煜和李楠快马奔驰在官道上。
那日接到线报,皇帝昏迷……他是戍边武将,没有圣意不得归京,于是只得乔装之后,马不停蹄赶回京都。
中途又收到消息,京中局势突变,两位皇子一死一伤,陛下再陷昏迷,他知道是韩成玉再次出手了。
他深知陛下性情,寒林关和春明楼之事虽让陛下对太子非常失望,但皇帝不会在明面上惩治太子,可是,若是再加上韩成玉对皇帝身边人下手,这是皇帝万万不能忍的——韩成玉的太子之位定然不保。
到那时,再抛出新的证据,将寒林关之事真相还原,韩成玉便再也没有机会洗刷罪名,失去了太子的身份,这份罪名之大,韩成玉承受不起。
如此,他也算让罪魁祸首得到惩罚,算是为兄弟们报仇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从前视为兄长的韩成玉心狠至此,对自己的父兄下如此狠手。
他已经传信父亲,以探望陛下的名义进宫,不知眼下情况如何。
皇帝寝殿前,聚集了大批朝臣。
他们候在殿外,相互交换着眼神,不敢出声。
一袭明黄色储君服制的太子殿下从殿内出来,神色沉重,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殿下,如何?”
“太医们还在诊治,眼下情况不明。”韩成玉蹙眉。
“那可如何是好?殿下,这监国之责,还需殿下......”
韩成玉抬手,语气低沉,“本宫前几日惹了父皇不悦,被禁足凤梧宫,今日来向父皇赔罪,谁知......”
“陛下......”殿内传来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