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墨竹？！

陈平心头一跳。

他，刺客？！

……他那么乖顺！

没他命令，怎可能私自行动？！

可蔡卓老贼说得言之凿凿，不像是在诈他。

难道墨竹是因上次任务失败，又去刺杀楚煜那狗贼？！

可是，即然失手被抓，他不该立马咬破毒囊自尽吗？怎么还暴露他的身份？！

京中一些权贵喜欢豢养貌美奴隶，有的是为了满足自己不为人知的变态癖好，有的是为了换取利益。

但私下怎样闹腾，都从未闹到明面上过。

若今日被蔡卓将那几人在朝堂上翻出来，那不止蔡卓被人记恨，他陈平更会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几乎能感受到背后那如刀似箭的视线……

可是，他也绝不能就这样认下罪名！

……

陈平脑子里转瞬闪过许多念头。

他的慌乱实际只有短短一瞬，但是高坐龙椅上的皇帝，已将他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刺客果然与陈平有关！

不管是哪一批刺客，他堂堂镇西将军，手上已经有二十万人马，还敢私下豢养奴隶训成死士！

他想做甚？

是为谁？！

皇帝神色十分难看。

“陛下，臣是在别苑养了几个奴隶，但那不过是老夫不修己身，私德有亏，并非什么死士！臣不知蔡大人说的是何人，但臣没有死士，更没有指使人刺杀宁安公主。若那刺客指认老夫是幕后黑手，那一定是老夫平日里不慎得罪了人，那人有意陷害老夫！”

这时候，承认自己兴趣恶劣亵玩奴隶，顶多名声扫地，却比人头落地好得多！

陈平大声辩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眼含热泪。

“陛下啊…老臣在边关多年，只有近两年在京中多待了几日，不想朝中风气竟变得如此……臣为我大凉驻守边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却莫名被人诬陷！还是以行刺皇家血脉的罪名！老臣想不通……为何如此啊？贼子为何如此陷害老臣……”

他跪伏在地，左手撑地，右手握拳砸在地上。

这副涕泪横流，痛彻心扉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但皇帝一想到那群莫名失踪的刺客，有可能是他为了自己哪个兄弟而养的，意图颠覆自己的江山，只觉得他这副嘴脸可恶至极。

他端坐龙椅上，冷冷看着下方，一言不发。

朝中大臣却嗡嗡嗡议论起来。

“蔡大人，若真如你所说，陈将军豢养了死士，那为何让他们去行刺公主殿下？！他与公主无冤无仇，如此岂不是暴露了那些死士吗？”有人疑惑。

蔡卓却突然叹了口气，感叹道，“老夫也不想相信，陈将军会让人行刺公主殿下。”

“先帝在位时，待宁安公主如珠如宝。如今陛下，对宁安公主也是恩宠有加！公主不参与朝政，也不爱与人结交。臣实在想不通，陈将军为何要让人行刺公主。”

“幸而公主府的侍卫武艺高强，身手堪比宫中近卫。否则公主殿下这次怕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蔡卓也知道有的话经不起推敲，可是，谁会在乎？除了陈平。

皇帝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是，要的不就是一个心思？！

只要陛下听进去了，起了疑心，觉得他陈平可能有那个心思……也能做成……

不用他多说，陛下会给陈平找到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