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婵娟便跟着县令前往他家。梅姐依旧跟在邓婵娟左右。
王七担心有埋伏,便以朋友的身份陪着邓婵娟。
县令多有不满,不过看在邓婵娟的面子上没有多说什么。
王七等人来到县令的家中,看见展信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圆睁望着屋顶,状若痴呆。
邓婵娟坐在展信达的旁边,大声喊着展信达的名字。
她叫了一天一夜都没有什么反应,嗓子喊哑了。
梅姐颇为心疼,劝她休息休息。她却不管不顾。
到了第二天晚上,展信达的眼珠子终于能动了。他打量着四周。
县令一家人大喜过望。
邓婵娟也兴奋极了。
王七暗生警惕,担心县令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展信达很虚弱,对县令轻轻说:“我想休息,你们都出去吧。人太多,好闷。”
声音嘶哑。
县令一家人依依不舍离开。
不过他们拉着邓婵娟和王七往门外走。
展信达却说:“婵娟,留在这里。”
县令不敢再惹孩子生气,只好勉强答应。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屋子里只有邓婵娟和展信达。
二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过了许久,展信达才开口,说:“怎么样,演得像不像?”
邓婵娟愣住了。
展信达居然是梅姐变的!
“你怎么演的?影子明明在我这里。”邓婵娟苦笑着问
“说来也巧。跟你在一块之后,我越来越开心,本领越来越多。现在不仅能变身,还能上别人的身。不过不是随意上身。只是因为展信达的魂魄的确不在身上,我才能趁虚而入,占了他的身子,扮作他的模样。”
“白高兴一场……”邓婵娟大失所望。
“既然你喜欢和展信达在一起,而展信达的魂魄不在身上,我就一直以展信达的身份陪着你吧。以前只能晚上陪你,现在白天也能陪你了。而且这是货真价实的展信达的身子。还有展信达的家人陪你……希望能让你开心一点。”梅姐笑道。
“那你岂不是太委屈了?”邓婵娟问。
“不委屈啊,我挺高兴的。”梅姐依旧笑嘻嘻的。
“不对,你是个女的,我也是个女的。整天以男人的身份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别扭吗?”邓婵娟问。
“你别忘了我是个鲛人。其实我们鲛人还有一个秘密,之前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没有找到机会。这个秘密就是我们鲛人没有性别之分,就好像佛教的菩萨没有男女之分。”梅姐道。
“可是我看你的样子分明是个女人啊。”邓婵娟疑惑问道。
“应该说其实有性别的,但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才会展现出性别。”
“我越听越糊涂了。”
“如果我们喜欢一个男人的话,我就会自然而然地变成女人的模样。如果我喜欢一个女人的话,我就会变成男人的模样。这不受我的控制。以前我喜欢封云亭,所以我变成了一个女的。老实说,我现在挺喜欢你的,变成了男人。所以我不别扭,反而担心你别扭。”
“难怪看到你时,觉得你身上有两分男相……”
此后梅姐便做实了展信达的身份,为了避免穿帮,她尽量不和家里人说话,而且始终装作病重虚弱的样子,点名要邓婵娟照顾。
两人便得以独处,旁人不得打搅。
她们都很开心。
不过,邓婵娟偶尔会很愧疚。
因为她纵容梅姐占用展信达的身子,像是做贼一样,这样对展信达不公平,对梅姐也不公平。
王七见她们心愿已了,赵忠贤也没有再找她们的麻烦,便准备继续出发去崂山。
这一天,他来县令府上找邓婵娟梅姐告别。
三人多有不舍。
突然,梅姐抖了下身子,然后对邓婵娟说:“你家展信达的魂魄回来了。要不要我把身子还给他?”
“当然要!”邓婵娟不假思索。
听到这话,梅姐露出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