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宁一路狂奔,直至进了刑罚堂才松了一口气。
他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之上,对着一旁的北陆道:“老样子,还是意思意思就好。”
他进刑罚堂的次数比进厨房还多,若是次次都来真的,他早就体无完肤了。
“是怎么个意思?”
抓起桌上的梨咬了一口,北宁笑道:“就是看着吓人,实则没有大碍。”
“原来你都是这么自领刑罚。”冷冷淡淡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北宁缓缓跪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主子,好巧,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见您。”
一盏茶后。
得到想要的消息,临走前,厉景临看向北陆,“刑罚翻倍。”
“是,主子。”北陆手握刑罚棍,打算亲自动刑。
这些年来,北宁仗着年长又时刻跟随在主子身边。
为了免去刑罚,总是对他各种威逼利诱。
这一口气,他忍了数年,如今主子发话,那就怨不得他了。
他跃跃欲试的走向北宁,“主子吩咐,我无法手下留情,所以......请你多担待着点。”
夜晚,年府。
元氏坐在桌边,思绪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为什么见到余华脆弱又悲切的模样,她会莫名的心生不舍?
还有......舍命为她,余华又是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徐嬷嬷端着参茶进门,她摇头轻叹:“夫人,可是在想余华的事?”
积云山祭拜那日,她有事未能跟上,后来才从夫人口中得知余华以命相救的事。
她是看着余华长大的,余氏虽为人刻薄,但她的女儿却是极为出色。
有时候她都怀疑,余华到底是不是余氏亲生的血脉。
元氏缓缓点头,“今日的事你也知道,我若未过去,余华还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可她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明面上,余氏或许还会收敛,可私底下呢?
“夫人已经尽力了,余氏毕竟是余华的母亲。”
徐嬷嬷何尝不心疼余华,只是人各有命。
若想帮余华,或许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帮她指一门好婚事。
女子出嫁从夫,嫁人以后余氏自然就无法再对她颐指气使。
徐嬷嬷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元氏,“夫人觉得如何?”
“给她指一门婚事?”元氏忧心道:“可是……她会愿意么?”
不同于朝华的骄纵,余华她沉稳又内敛。
若不是身份低了些,便是嫁入世家成为主母都有可能的。
给她指一门婚事倒也不是不可,就怕门槛太低会委屈了她,门槛太高又遭婆家看轻。
“此事,等老爷回来,我会跟他好好商议。”
西侧小院。
余华躺在被子里浑身直哆嗦,嘴里还念叨着:“好冷......好冷。”
“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喊冷?”丹枫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惊道:“糟了,是发热。”
外头明月高悬,已然是深夜,这个时间点也无法出府去找柳大夫。
“降温,得先帮她降温才行。”
丹枫端来一盆温水,用面帕帮她擦拭着全身。
擦完身上,干脆将她的足衣也一并褪去。
抓着余华的脚,她一眼就看到那三颗赤红色的朱砂痣,一时间秀眉轻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