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谁都能看得出来,沈定江现在是个一点就着的爆竹,但毕竟是血亲被人残忍杀害,众人也能理解。
沈定江闻言便要上楼:“我要带妹妹回家。”
“沈兄且慢!”魏殊拦下他,“我理解沈兄现在的心情,只是,沈兄若真想找到杀害沈姑娘的凶手,就不宜此刻带走沈姑娘。”
“难道你要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在这里不闻不问吗?”沈定江突然发难,“说到底还是你们寒衣卫不中用!这片玉麟街今日是你魏殊负责的吧?为何连我妹妹都保护不了!一个个都是草包废物吗?”
沈定江现在是真的气昏了头,寒衣卫是明嘉帝亲设,他却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且还是对着靖安侯府的公子破口大骂。
魏殊也不欲与他计较,毕竟是人之常情,沈定江从前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相反,他其实一贯礼数周全,温文尔雅,只是面对至亲的骤然离世,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你告诉我,还要多久?你还要多久能找到凶手?我还要多久才能带妹妹回家?”沈定江嗓音嘶哑,“半个时辰够不够?就半个时辰,你若真找不出,那是你无能。”
在场之人中,除了沈定江这位苦主,便属阮扶云最关心案情,她比谁都想要知道,曾经杀害阮依晴的凶手是谁。
只是现在案情陷入僵局,一味盘问下去恐怕不会有更多的突破了。
“魏大人,可否让我去二楼雅间一探究竟?”阮扶云问,“或许,能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
“不可。”魏殊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一来,场面过于血腥,阮扶云到底是闺阁女子,怕是承受不住,二来,若是将现场破坏,也不利于查案,三则是在场之人皆有嫌疑,即便他心中认定阮扶云不会是凶手,那也不行。
韩舒岚看了阮扶云一眼,略微思忖后,便冷声道:“我也要去!沈公子,你和这个丫头巧容不是一直怀疑是我杀害了沈姑娘么?便让我也去看看,你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跟着一起去。”
魏殊还没来得及拒绝,沈定江就先开口了。
“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交代。”沈定江面色阴冷,若韩舒岚无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不会放过的。
说罢,就大步向二楼走去。
韩舒岚向阮扶云招了招手,冰冷的表情上第一次露出一丝温和:“阮姑娘。”
阮扶云微微颔首,转头柔声安慰阮依晴:“三姐,我让花桑留在这里陪你,我去去就回,不要害怕。”
她也跟了上去。
魏殊无奈,也只能抬脚跟上。
二楼雅间内,沈月卿就倒在地上,大片的鲜血将地面染红,窗纱上、屏风上也都溅了血迹。
可除此之外,房间别无任何异样。
茶水安安稳稳的放在桌上,桌椅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一切都是那样寻常,若没有大片血迹,沈月卿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看也看了,你现在有何要说?”沈定江整个人的气质愈发阴沉,冷冷看着韩舒岚,“若没有一个交代,即使你是府尹家的女儿,我也会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