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放学,一个走前面一个走后面,隔得不远不近的,这是两人不约而同达成的默契。颜良良是怕被其他的人看到,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肖伯克是想他一个人如果遭到那伙社会不良份子的突袭的话,颜良良可以随时出手帮助他。以颜良良的身手,帮助他脱困应该可以。
今天放学,颜良良一路都感觉有人在跟踪她,但转过头的时候又没有什么。肖伯克觉得她很奇怪,怎么老是停停走走的?她是在踩地上的蚂蚁吗?他稍不留意,两人就间隔很远了。他特意停下来想问问她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颜良良看他停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肖伯克只能往前面走。
就这样几次之后,肖伯克实在耐不住了,转过头来大声地朝颜良良喝道:“你过来。”面色愠怒而不耐烦。
颜良良只得跟过去,看着肖伯克特别生气的样子,脑子里面想着谁会在后面跟踪他们。
肖伯克看她这一副心不在焉悠悠荡荡的样子,特别生气,大声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时一辆车像是刹车失灵,两人站在这犄角旮旯里本是安全的,可那车偏偏拐弯抹角、左突右冲地向他们迎面撞来。
肖伯克背对着那辆车,对这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浑然不觉,颜良良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她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瞳孔在不断放大,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地吞噬着一切。
肖伯克很生气,突然看到颜良良的眼晴变得漆黑,像是一汪极速旋转着的无尽黑潭,让人晕眩让人沉沦,甚至可怖,可是不知为何,他一点都不在乎,只想牢牢地抓住她。
说时迟那时快,颜良良猛地一下子将肖伯克推开,而自己已来不及躲开,被撞得弹开,幸好旁边有一棵树子挡了一些力道,要不然她会被弹得更远。
肖伯克刚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只觉一股巨痛如电流击穿身体,被推到一边。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颜良良正躺在地上,她那黑而润泽如墨绸的头发,垂坠而飘逸,远远地都似能闻到幽幽的清香,此时却凌乱不堪绞着散在地上,那双灵慧动人、漆黑明净的双眸木木地看着天空,一缕发丝遮住了她的眼,她努力地眨着,希望把发丝眨开,也显示她有些生气的,可是眨了几下就没有眨了,任由它遮挡着。漂亮而干净的脸蛋不复存在,不知何时脸颊上、额头、鼻尖、下巴上沾上了泥点泥块,脏污不堪。往日里薄薄的如桃花粉的嘴唇泛白,不停地哆嗦着。
一瞬间,他懵了,一时间怎么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变故。她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身体比心更善于处事,他立刻飞奔过去抱起她,一时间不知所措,非常着急地问道:“你怎么样了?你不会有事的。”
颜良良的整张脸疼的扭曲得难看,一刹那间煞白,一动不动,肖伯克皱紧眉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像筛糠似的,身体里面似有一股力量在快速膨胀,是愤怒?是悲恨?是痛苦?是挣扎?是仇恨?他不知道。
颜良良只觉得身体有些舒服,好像谁在给她做恰到好处的按抚,神识渐渐清晰,看向肖伯克,只见他的衣领在轻快如风吹叶一般地颤动着,嘴角轻轻地勾起一抹笑意,勉强道:“腿好疼。”
肖伯克听到颜良良的声音,一时不信,随即高兴起来,看到颜良良的腿上满是血,说道:“我带你去医院。”
颜良良带着惨淡的微笑点点头。
肇事司机惊慌失措地打开车门萎萎缩缩地挪下。
“快去医院。”肖伯克朝肇事司机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