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子里面,悄无声息,之前扮演我和景烨的人应该已经离开了,空荡荡的院子本来就小,也就不显的孤独。
天明。
初生的太阳缓缓的下来,泛红的圆盘倒下盆无穷无尽的金豆,蹦跳在地上,屋顶,人身,像是他的拥抱,明明没有温度,却暖洋洋的,温和到心里。
我去后院寻了些泥土往脸上扑了两下,遮住面孔,到了外头却是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早膳送来,纵使景烨再不受宠,膳食再差,也不至于干脆不送。
老皇帝要面子也是人尽皆知了,活活饿死一个皇子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襄渠泱泱大国,周边各国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是出了这种事情,明里头不说,暗地里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那就是掉脑袋,谁敢轻慢这事儿?
不过……景烨确实是被欺负惨了,若不是我来,那这皇子被虐打致死的笑话怕是就要传出去了。
有时候这种市井流言真真的是残忍无情,或许事关人的性命,甚至九族的命运,黑漆漆的嘴张张合合出来鲜血淋漓。
我最恨这样子的传言,有些事情真的不可笑,一点都不可笑,一点都不容得搬弄是非。
虽然是晨里,却并不是那般温暖,从天而降的光热需要穿透云层薄雾的时间。我打了个激灵才发现自己穿的有些薄了,站在寒风当中,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想起那些嘴巴瘆人的紧。
“我看里头的人是不对劲,不管怎样还是看看罢。”随着阵脚步声,似乎是几个宫女嬷嬷走过来,头个声音听起来很近,粗粗的像是毛糙的木门打开,估计是什么领头的年长嬷嬷在说话。
“哎!跑了也好,死了也好,不用成天来送饭那才是真的好。”随后跟的句像是换了个人,年轻些,声音很响,像是咧着嘴巴,唯恐别人听不见似的,张扬着想要表达自己的见解,显露出自己为人处世的想法,殊不知到了别人耳朵里如此粗鄙浅陋。
“只是不知道圣上会不会怪罪下来,万一真的出事,还不知道要怎么交差。”当那个声音提及圣上,才稍稍压低,却依旧能够听见尖细的嗓音拉长了刺破耳膜。
竟然还记得不可私议主子的礼仪,晓得忌讳帝王,难道还不知道皇子么?
我攥紧了拳头。
脚步零零落落交错着越来越近,我也没有打算躲,太阳穴被血撞的有些发晕,也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想的,干脆就杵在了那里。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躲的,看见我就看见我好了,无所谓她们要检查什么,只不过我潜意识里不希望别人看见景烨。这种感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来。总之就是不希望他的模样被除我以外的别人眼睛占有,这让我非常的不舒服。
我摆出了个笑容,垂下手臂,往左边的门槛上靠了靠,晃着右腿,视野忽然开阔,地上坑坑洼洼,恍惚间突然想起来门框是我磕到过的地方,下意识的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