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碍于那天景烨反常的模样,着实让我提心吊胆了一阵子,可是后来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就算是有什么大事将临,也断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日子总是要过的,待到反观景烨的模样,却是真正的让我担心。
他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昏睡的时间长,我真的好害怕有一天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果说是长年累月的伤口叠加还有无人照料留下的病根,那倒还好办,可心结就没有什么方法消除了。
单单是从他那天反常的念叨莫名的话语开始,就能够让我隐隐的猜到他在犹豫纠结着什么东西,有什么恐怖的回忆在萦绕着他,向他索取生命的时日。
再加上他在清醒时候,时而愁眉不展,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答案便是显而易见了。
虽说他并没有明说,但是这个情绪着实是时而晴时而阴,有时候我会听见他在梦中呓语,压抑的声音听不真切究竟在讲什么,却是魔音般环绕在屋内,悚的我无法入眠。
当我起身看他究竟怎么样了,就会看见他把下唇咬的出血。
如果我动静再大些,他会开始摇头,眉头紧蹙。
要说那日他对我的拥抱,便是我最后看见他的笑颜,虽然偶尔他意识清明,也会在迷离的神情当中挤出难看的弧度,但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放松。
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仿佛生命被嗜血的虫儿吞咬干净。
“景烨,我问你什么,你可要认真回我。”我抓住他冰冷的手,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你那么害怕?”
我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死掉,我不忍心他就这样把事情憋在心里。
如果这样下去,他便是只有死路一条。
谁知,他张了张嘴,忽然又避开了视线,眼里是全然的死寂,万千灯火刹那间被掐灭的黑暗。
“你说啊……你说。”我看他的样子,却是无力,又无可奈何,便抓紧了他的袖子,有些激动的凑过去,“到底是什么?如果你不说出来……”
“就,我,死,吗?”景烨突然开口,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彷徨当中,我又回到了那天柔情似水的夜晚,两个景象重叠在一起,难以相信是同一个人,却怎么也分不开了。
我就要死掉,是吗?
我不知道还有哪个人能够这样平淡的说出死这个字的,这个沉痛终结的字眼,一下子让我似乎坠入冰窖,刺骨的寒到骨子里去。
纵观古今,放眼望去,就算是寻死觅活也是两行清泪脸上挂,嘶声力竭苦衷诉,气壮山河鸡飞狗跳,最后撒手人寰。
他本不应该受这样的苦啊。
我想,他肯定是渴望活下来的,如果不是,他可以选择上吊,可以选择投湖,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方法结束这无休止的折磨。
我不知道在我来到他身边之前,他遭受那些非人折磨的时候,到底是怎样凭着同样非人的韧性苟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