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珍又是拿水又是拍背,她好笑道:“平日见你总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今日终于看到你也有稳不住的时候了。”
她一双眼睛闪着窥探密辛的兴奋,扯了扯南书燕的衣袖,道:“你说,李公子到底写了什么东西给方姑娘,才惹得方夫人大动干戈,断了他的腿?”
南书燕端着水小口喝下,淡然道:“当日是玉娘给方夫人送去的纸鸢,你若想知道,就去问她。”
巧珍饶有兴趣,“这样说来,是真有其事了。这李公子平日看着难以亲近,没想到却是这样火热的性格。”、
南书燕不置可否。
巧珍一脸吃瓜的兴奋,“如今他突然又要娶南二姑娘,难道是对方姑娘死了心,退而求其次了。”
南书燕打断她,“你今日找我来,定然不是只为了打听李泰来的事吧?”
巧珍讪讪道:“当然不是,你前段时间说是要一些上好的宣纸,昨日老徐给我送过来了。”
南书燕愣了愣。
前世她敬重李泰来勤奋,怜惜他家贫,便抽时间到来福布庄帮着做一些浆洗浸染的活计,存下工钱便给李泰来买些纸笔。这宣纸,定然也是给他的。
如今想来,真是恨不得自戕双目。
她垂下眼,掩住内心的情绪,淡淡道:“那些宣纸我不要了,巧姨自行处置了吧?”
“不要了,那可是......你好几个月的工钱换来的上好宣纸,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巧珍觑着她的脸色,有些不敢相信。
“再好的东西,用不着也是一文不值。”南书燕淡然道。
巧珍:“那可说好,工钱......”
“工钱也不用给我了。”南书燕喝完最后一口水,站起身来,“若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巧珍望着她的背影,笑着喃喃道:“这个痴儿,终于还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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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秋月去南家下完聘,便去了一趟集市,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将手中的菜篮往院子里一顿,径直进了李泰来的屋子,一屁股坐在床前的矮榻上,忿然道:“也不知从哪里传出了这样的浑话,说你的腿是太守夫人让人打折的,而太守夫人将你打折是因为你给方姑娘写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还有呢?”黯淡的光线下,李泰来一脸平静,如同这些事毫不关己。
南秋月愣了愣,没好气道:“难道这些还不够让人生气的吗?你虽然爱慕方姑娘,但怎么也不可能去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送给她。”
李泰来眼皮动了动,“娘相信我没有写?”
“你是我的儿子,我当然知道你从小便是有分寸的。”南秋月恨道,“那些嚼舌头的,唯恐天下不乱,如今听你要娶妻,越发胡说乱诌。”
“既然娘相信我,何必管他人说什么?”李泰来淡淡道,“流言终归是流言,传过一阵便随风去了,什么也不会留下。”
“可是......”南秋月脸色憋得通红,却说不出口。
李泰来疑惑,“还有什么?”
“泰来,你跟娘说实话,你的腿究竟是不是太守夫人让人打折的。”南秋月觑着他的脸色,小心问。
“不是。”李泰来仍旧一脸平静,“当时天太黑了,我没有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谁。”
南秋月吁了口气,随即又一脸忿然道:“就算真是太守夫人又能如何,难道她就可以随意打伤别人。只是......”她视线投到李泰来身上某一处,略显窘迫又半天没有做声。
李泰来被她略显奇怪的视线看得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