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若满意彼此,倒也不失为一段良缘。”
儿大终究不由娘,她由着孩子的心意已然耽误了太久,这次好不容易遇上个合心意又正急着娶亲的女郎,她瞧着在跟前知根知底也放心交给她。
陈侍郎下决心,说什么这次也得心狠点,否则不知要看如珠似宝养大的孩子被京都公子们耻笑多久。
受委屈不说,将来一生孤寂,她就算是死也没法安心。
陈侍郎一想着,不禁老泪纵横,抬眼看向你,“不知书妤意下如何?”
你被酒意浸透的脑子昏昏沉沉,眼皮也有些睁不开,闻言点点头,也没太过在意。
彼时才至戌时三刻,陈侍郎想着孩子还没睡,醉意上头,她等不及了,叫来身边侍从去请公子与主君过来,另备下醒酒汤送来。
一盏茶的时间后,陈夫郎赶来,只见自家妻主醉醺醺地傻笑,他一脸嫌弃地走到她跟前,扶着人便回房去了。
陈令清后到一会儿,他原在书房捧着本书读,不知怎么又想起两个月前那个为他解围,后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
他正攥着她留下的帕子在伤怀。
养在深闺里,他想了很多法子去寻人,可都没什么消息,只凭匆匆一面,萍水相逢,他甚至都不知是何姓名人士。
天下之大,他去何处相逢呢?
说来荒谬,他甚至动了与母父坦白动心的念头,若是寻不见她,那也不愿将就,不如此生青灯古佛常伴。
陈令清不知母亲叫人寻他何事,尽管自小备受宠爱,他一向乖巧听话,只除了婚嫁之事格外固执,这才拖了几年,已至二十三还未嫁出去。
他的样貌身材与月朝对男子清瘦柔美的审美不同,肩宽窄,格外高大些,面容俊朗,又受林亦雪一众世家子弟的讥讽抹黑。
就此,他更不愿与人成婚了,尤其是一些恶意的目光,分明是瞧中了他家的权势。
陈令清过来时,没瞧见母亲,倒是瞧见一身姿风流的女子倚在桌前,埋着头,他看不见她的面容。
单凭直觉,他品出几分熟悉,又想不起在哪曾见过。
陈令清缓缓走近,恰逢对方因着姿势导致脖子酸痛,微微翻身,头撇过来,侧脸正对着他的视线。
那一刻,他看清了你便是她,那位让他动了痴心的书生。
他不可置信般俯身凑近看,小心戳了戳你的脸颊,才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他眼睛亮晶晶地睁大,露出个浅淡的笑容,一直盯着你入了神。
你不满地微微睁眼,又翻了个身,头朝反方向偏去。
陈令清这才惊觉自己的行为太过大胆,趁人之危不说,你出现在陈府,必定是他母亲的客人,而他不该如此失礼。
他羞耻地红了脸,垂眼躲避,瞥见桌上的醒酒汤,转而担忧起来。
怎的喝了这般多酒?你明日醒来定然头疼得很。
陈令清叹了一声,终究是顺从内心,小心扶你靠在他怀里,给你喂醒酒汤。
因你意识模糊,不算配合,期间洒了点汤水洇湿了他的衣襟。
他护着你,倒是没溅到你的衣衫上,还不时用帕子给你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