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黛末大惊失色,急忙往家跑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阮青鱼杀猪一样的嚎叫声,以及白茶求救的声音,许多邻居都聚集在门口围观,看到沈黛末回来,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道路。
沈黛末刚一进门,就看到阮青鱼揪着冷山雁的衣领,神情癫狂的大喊。
“你这个毒夫!是你故意害我妻主,还想害我父亲,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会得重病!”
冷山雁雪玉一般冷白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了几道鲜明的红印子,一看就知道是被阮青鱼掌掴后留下的印记,泼墨一般的长发凌乱垂在脸侧,眼梢自带媚意的狐狸眼此刻全是无辜和茫然,双手垂在身侧,连反抗都忘记了。
“大郎君你疯了,你冤枉我家公子!”白茶跟阮青鱼扭在一起。
“我没疯,就是你们害我妻主,又害我岳父,不然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生过重病,怎么你进门就重病了,呸,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克他们!”
阮青鱼恶狠狠得盯着他和冷山雁,突然伸出手想要拽冷山雁的头发。
冷山雁及时反应过来,抬手遮挡,阮青鱼的指甲就抓在他的手背上,尖利的指甲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划出三两道深深的血痕。
“住手!”沈黛末冲上前将阮青鱼推开,将冷山雁牢牢护在了自己身后。
“你的手——”沈黛末握着他的手腕,看着他冷白的肌肤上皮开肉绽,冒出数颗殷红色的血珠子,像茫茫雪地里泼了一盆血,艳丽又瘆人。
她赶紧掏出手帕,将他的手背包住。
“妻主......”冷山雁轻轻唤她,声线低哑,像是受了极致的委屈。
沈黛末一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眸。
他的眼是细而纤长的狐狸眼,浓长的睫毛,一截浓睫在眼尾处低敛,半遮着眼底流光,让他的艳态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冷感,像凛冬的雪、幽深的夜,难以琢磨。偏偏此刻那双眼中噙着点点泪花,连睫毛也被染上了湿意,湿哒哒的垂坠着,模样凄楚动人。
沈黛末见过原著中杀人不眨眼大反派冷山雁;也见过少年般清冷自矜,受了刁难也不掩清骨的冷山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委屈、隐忍的他。
她一时竟觉得有些心惊,稳了一下心神,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欺负你的......一会儿我带你去买创伤药。”
冷山雁微微点了点头,鬓边碎发垂落。
沈黛末看向阮青鱼。
她根据刚才阮青鱼大骂冷山雁的话中,已经听明白过来。
原来她去考试的这段时间,沈庆云和胡桂华接连发高烧,阮青鱼却把原因都归结在冷山雁身上。
“姐夫,你这样污蔑我郎君,有证据吗?”她问。
阮青鱼冷哼一声:“你大姐什么时候生过这么重的病?你父亲好端端的,他跑过去照顾,结果第二天人就不行了,肯定是他捣鬼!”
“娘子,他在胡说。大娘子生病是因为她自己喝醉酒跌进大坑里,才高热不退的。而太爷生病也是因为要照顾大娘子才被感染。他就是对公子有偏见!”白茶说道。
“大郎君!大娘子生病,我家公子可是把所有取暖的炭火都拿给你们了,还给你们人参补身子。太爷生病,公子更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就连药材都是买最好的,钱不够,我家公子就把自己的嫁妆当了给太爷买药材。不但周围邻居知道,医药局的大夫们也知道公子买的都是最好的药,大郎君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沈黛末终于弄清了事情原委,说道:“春寒料峭,感染风寒在所难免。而且父亲体弱又要照顾生病的大姐,不能把原因归在我郎君身上。”
“好啊你沈黛末,你竟然向着这个毒夫。”阮青鱼伸出手指几乎戳在沈黛末的脸上。
沈黛末冷笑:“姐夫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是我郎君,我不在家时,他操持家里,照顾父亲又帮衬大姐,哪样做的不好?你还咄咄逼人,我向着他,难道等你逼死他吗?”
沈黛末越说眼神越厉,在古代,谋害岳父和妻姐,最轻也得判绞刑,真要是让阮青鱼胡搅蛮缠成功了,冷山雁小命就没了。
“你——”阮青鱼被沈黛末突然严厉的神色吓到,底气有些不稳,却还是强撑着:“我哪里要逼死他了?”
沈黛末上前一步:“无凭无据,又口口声声说我郎君谋害大姐和父亲,你这不是要逼死他?”
此时周围的邻居们也都开口说话。
“雁郎君是个孝顺的好女婿,为了给胡大叔治病,可是把嫁妆都给典当了,我们都亲眼看见的,这可是一片孝心啊。”
“青鱼,你这事儿做的不对,那晚你妻主昏迷被人抬回来,可是雁郎君出的炭火。”
周围的邻居见过冷山雁的‘好’,都纷纷替冷山雁说话。
阮青鱼气得脸通红:“你们懂什么?他就是——”
他心里恨得直咬牙。冷山雁最会做表面功夫,才嫁到沈家几天,就在邻居们眼里立起了孝顺贤良的好牌坊。
眼看情形对他不利,阮青鱼甩袖就走。
“刚才谢谢大家为我郎君说话,不然他身上的污名就洗不清了。”沈黛末鞠躬揖礼向邻居道谢。
“哪里哪里,沈四你郎君人好又软弱,我们这些做邻居都看不下去,帮他说两句话是应该的。”邻居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