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江淮发生了一件大喜的事。
江家的大公子和赵家的二小姐定亲了。
江家抬了整整十八箱聘礼到赵家,请的还是城中最有名气的冰人,给足了赵家的面子。
据说这赵家和大夫人的母家是表亲,可谓是亲上加亲啊。
城中饭后茶余都在讨论这件喜事。
江家大房两人在铺子里查账的时候,还会有人特地来道一声喜。
江家也是出手阔绰,凡是来道喜的人都得了赏赐。
两家定了亲事之后,江家将城中最大的酒楼包了三天,来往过客行人无论是谁进店消费账都记在江家头上。
三天后江朗受着路过行人的祝福亲自来店里销账。
这个月对江家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成亲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还要通知亲眷们,忙活的不得了。
宋婉玉也跟在哥哥们后面忙前忙后,等忙完了这段时间,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个月她忘了上山诵经。
以往每月到了时间都有娘亲提醒,娘亲走后祖母和舅母也挂记着这件事,再不济还有哥哥们记着,但这个月大家为了大哥的亲事忙里忙外,竟然都把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
连宋婉玉自己都忘了。
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诵经日。
每月这个时间寺中都会为她保留几日厢房。
近来因为缘休大师开过法会的缘故,附近的香客几乎都想在寺中长住,都想着能遇到缘休大师与他讲经论道,或是的他指点迷津,别说是厢房了,怕是柴房都已经被住满了。
宋婉玉怀了侥幸之心。
“一次不去应该没什么大事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不可能就这么巧。”
她也不想把这件事再说出来徒添烦恼,反正也已经错过了定好的日子,与其为了无法挽回的事操心,倒不如静下心来想想日后怎么办。
这么多年来,宋婉玉每月风雨无阻,从来没有落下过一次,所以到了时间没来,整个寺中基本上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事也很轻易的就传到了缘休的耳中。
缘休正在和君肆下棋,小和尚过来找他,看到住在后院的贵客也在,双手合十朝他行礼。
君肆微微点头示意。
“大师,宋施主这几日并未来诵经静心,空出来的厢房有香客要住,方丈让我来问问您,是否还要为宋施主预留?”
缘休手执黑子落在棋盘上,神情平淡:“不必留了。”
待那小和尚走后,两人你来我往的又杀了几个回合,直到最后一子落下,结局已定。
缘休开口:“你心不静。”
君肆冷下了脸:“你一直关心棋盘,又如何知道我心不静?”
“贫僧关心棋盘,而你的心不在棋盘之上,心无杂念可赢,心系外物则满盘皆输。”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他依旧嘴硬。
缘休:“你我下棋,我持黑子走君子棋风,心在棋盘。”
“你持白子走帝王之风,心系天下,而君子忠于君王,若君王得天下,君子虽输却赢。”
君肆不想听他说什么君王之道,讥讽道:“可我输了。”
“君心动荡,受外物所阻,思绪不宁,输是必然。”
君肆:“心系天下,天下有数万万人,我系万人便赢,系一人便输,这棋不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