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吃小树的梦想很快就实现了。

折腾到半夜，院子里已经长成了数排小树，即使少年一直不停地搬运树木回屋，还是赶不上这些小树成长的速度。

毕竟用了半瓶的培养液，效果的确很好，四里八乡都飘散着一股奇特的树香。很奇怪的是，这一次周围的街坊没出来骂街，韩君也是乐得清闲，也许这小树的香味太像寻常草药香味了吧。

韩君坐在炤台前，怀里抱着一棵小树有些纠结。若是普通的草药，他现在有一百种办法吃掉，可眼下屋里全是齐腰高的小树，这东西要是生吃，可太残暴了。韩君想了一下自己啃树皮的模样，立时否决了这个想法。过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分开对待这些小树。

一刀下去，树枝劈落了大半，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归元境三阶的实力，劈个柴轻轻松松的。很快，一棵小树就被韩君分成了三个部分。

树干、树枝还有树叶。

树干去皮切块儿，树枝切段碾碎，树叶烧水熬汤。就这么定了！

韩君烧好了一锅热水，正欢欢喜喜地准备将树叶丢入锅中，忽然背后响起了一声长叹！

“唉，暴殄天物啊。”

这突如其来地一句话，韩君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赶忙转身，赫然发现，一个白发白须白眉高耸的老人，安静地站在自己身后！他身着黑色麻杉，高挑瘦削，明亮幽深的目光透出一种清奇矍铄的神韵来。

屋里的门和窗都紧闭着，韩君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做噩梦，自己面前的的确确站着一个老人！

“别紧张。老夫只是路过此处，闻到浓郁的寿元香，一时好奇，所以进来看看。”

老者一开口，韩君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寒气，无声无息地就能在自己背后驻足，这份实力，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抗衡的。

“你是云霄书院里的杂役？”

老者第三次开口，韩君立时打定主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待会儿若是对方起了歹意，什么都可舍弃，一切都以保命为先。

“回前辈的话，小的确是书院的杂役。”

见韩君躬身作揖，举止谦卑，那黑衫老者倒是呵呵笑了声，又道：

“老夫也不算书院的人，你大可不必拘礼。若是书院中的学子，任谁都该知道，药材炼成丹，能提升数倍药效。也只有像你这种未曾学过炼丹的杂役，才会如此暴殄天物啊。”

韩君抬头看见老者正环视屋内一排排的小树，心道自己若不说实话，必然过不了今日这关。于是他摇了摇头，叹道：“前辈高见，我确实对炼丹之事一窍不通，其实我也就是运气好些，前段时间在山里捡到个小瓶子，偶然间发现，这瓶子里的水竟然可以促成药材的生长，所以才能捣鼓来这满屋的药材。”

韩君伸出手，掌中放着天青色小瓶，瓶中的培养液只剩下一小半。

那黑衫老者闻言两眼精光一闪，很快又恢复如常，笑呵呵地从韩君手中取过小瓶，低头察看了一番，又打开瓶子闻了一下，点头说道：“低品培养液？听这古怪的名字这还真像个奇珍异宝，难怪你这屋中混合了许多药材的味道，你一个杂役出身，是不可能弄到如此数量药材的。”

韩君也跟着点了点头，忽然开口说道：“前辈，要不我将这瓶药水送给您，您教我炼丹成吗？”

“哦？”

黑衫老者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瓶子，又看了看周围一圈圈的小树，停顿了片刻，缓缓摇头道：“炼丹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每个人对于掌握炼丹炉火的天赋差异太大，我的炼丹手法，你未必能学。不过你既然肯献出这等宝贝，我倒可以替你将这满屋子的寿元树全部炼化成寿元丹！”

老者见韩君面色如常，语气立时又扬了一下：“我炼制的丹药，整座书院也没人能比得上！单凭这些寿元丹，你若是全部服用完，足够你修炼到学子的境界。若是你将它们卖掉，你三世也花不完这些银子。”

老者提起炼丹一事，脸上的神情显得特别孤傲，韩君眯了下眼睛，似乎略带犹豫地点了点头。老者冷哼一声，又说道：

“看你的样子还不尽信老夫！也罢，露一手给你瞧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