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沈娇娇麻木的大脑终于意识到危险,她想出声赶走他,可喉咙却沙哑的发不出声音。
她无力的从床上撑起身子,僵硬地翻身摔下了地。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隐隐约约的月光透过窗栊照了进来,映出一张老态龙钟的油腻面庞。
是那个张员外!
沈娇娇后背发紧,她用力攥了攥拳头试图恢复一些气力,可就这么几息功夫那老员外就到了她的身前。
“小丫头,快让爷好好看看——”老员外像一只急色的饿鬼直冲冲地扑到沈娇娇的身上,色眯眯的视线将沈娇娇从上到下打量一圈。
“放开我!”沈娇娇声嘶力竭的推搡着,她从未如此愤恨自己的弱小无助,下唇被自己用力咬出了鲜血。
“好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老员外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等进了我府上,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何必这样自讨苦吃!”
沈娇娇嫌恶的避开他的手,手底在床下有意识的摸索着。之前她砸了药碗一直没心情收拾,兴许这会儿还能派上用场。
沈娇娇竭力抵挡着老员外撕扯她衣服的的动作,终于在手底下摸到一块坚硬又锋利的碎片。
她用力攥紧了这块救命的武器,连手掌心被划破也无动于衷,佯装放弃抵抗卸掉对方的防备,而后趁着老员外欺身的动作一把将瓷片插进了他的脑袋。
“你——”老员外发出嗬嗬的喘息声,捂着疯狂流血的后脑猝然倒地。
沈娇娇此刻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她身上的衣物在挣扎中扭成了一团,头发肆意散落着。手底下通红的献血滴落到衣襟上,也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对方的血。
沈娇娇卸了力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恐慌起来,老员外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没了生息。沈娇娇已经无从探查,她勉强理了理衣裙踉跄着扶着墙跑了出去。
“陆湛——”她没有别的亲人了,再无人可以护她,她唯一可以想的到求助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天黑的可怕,家家都熄了灯,只能远远听见几声狗吠。
沈娇娇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陆湛家里跑,天上零星几颗星子投下怜悯的光。她心跳的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脚下的草鞋早就跑丢了,两只脚被石子树枝扎出血。可沈娇娇一刻也不敢松懈。
陆湛……陆湛……
跑了两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门外。
透过篱笆墙,能看见一间偏房还亮着光。
窗棂映照出的烛光让沈娇娇一颗无所依从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她擦了一把被冷风吹的凉透的脸张嘴就想喊。
可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
沈娇娇想起了陆湛读书时的模样,和写字的手,又看了看自已手上的鲜血。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离那抹光亮远了一些。
晚风微凉,那股凉意像是能深入骨髓。沈娇娇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终于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