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浑身抖如筛糠,她是被气的,也是被王蝉鸣戳破了她心中的那她不愿和任何人说起的隐忧。
“她说他喜欢我的!”
“愚蠢的女人!他只是想玩玩而已!”
“那又怎么样,啊,那又怎么样?总比每天看着你这张让人讨厌的脸要强,啊,王蝉鸣,你以为你有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是,我当初就是为了利用你,对,就是利用了你,你能怎么样,你不过就是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而已……”
周琴几乎是乱了理智。
王蝉鸣失笑,感触更深的是浑身上下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刺骨的寒意。
他的确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舔狗而已。
一直都在执迷不悟,以为真心可以换来真心。
爱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
狗日的,我爱你妈卖麻花爱情!
他突然觉得,在这个时刻,这个他从高中时代就开始喜欢的女人,这道他在内心发誓要一直守护的白月光,成了他所厌恶的、唾弃的、鄙夷的对象。
他最后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用他几乎失明的眼睛,贴着那份周琴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的协议一字一句地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脸上毫无波澜,内心也是。
房子归他,车子归周琴,公司的赔偿金作为没有得到房子的补偿,同样作价给了周琴,大概在二十万左右。
如此,他就剩下一套位于星洲市西郊的价值在一百万左右的房子。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似乎,他已经无能为力。
周琴急于甩掉他,她或许有一天会人忍不住对他用险。
但如此一个女人,他又何尝不想将她尽早地驱赶出他的生活。
往昔的记忆点点,不管是美好的、痛苦的,都如同一把利刃,扎进了他的心底,但似乎这一切,又好像刺激着他,让他格外清醒和冷静,而周医生告诉他,他需要平稳的心境,保持良好的心情。
冷静可以,但去他妈的平稳心境、良好心情!
王蝉鸣嗤笑了一声,在笑他自己。
生活还要继续,周琴并不是他生命的全部。
他有爱他的父母,有亲朋好友,还有他一点不起眼的事业。
可是,生活还在跟他开玩笑。
当他想要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告诉他,他的车间副主任职位已经被他昔日的徒弟给顶替了。
如果他想要继续留在公司上班,那么就需要返还赔偿金的一半给公司,并且转岗到生产车间的普通工种,证明他还能够胜任接下去的工作。
很没有道理,很不讲究法律,但作为星洲市本土企业家投资的本土企业,利税大户,他似乎再一次无能为力。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而这,近乎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他好不容易从一个普通的员工,爬到了车间的管理层,然后他需要重新回到昔日的竞争对手甚至是徒弟的手下,适应这糟糕无比的工作,凭借着他那双几乎失明的眼睛?
秦总笑着跟他说:“不好意思啊,小王,我们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