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不用你说!”
山远对赵铭说道:“这《秋风调》的作者,当时定然早已成年了吧?”
赵铭皱着小小眉头,如实回答道:“这是我赵家一个先人晚年时所创,据说他少年坎坷,独自出外闯荡,却历经辛酸,回到家族后于一个秋日忽然心有所感,便作了此曲,引得四等星辰照体。”
这个时代的曲谱,并不是单独记录乐曲本身,尤其是那些大家族大势力,深知乐师关窍,所以曲谱留下时,都会特别要求原创者记录下当时的境况和心境,以及曲子来由,一方面是流芳后世,另一方面也是更好地帮助后辈们学习和领会。
赵铭能够知道得这般清楚,自然是因为看过随着曲谱所传的原创者传记。
山远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墨华学生中有的人已经忍不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即便那是一位老人作的,那又有什么?谁小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啊,”山远笑意吟吟,“你的成就才这么低啊!”
众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山远这个打趣的话逗得愣了一愣,旋即哄然大笑。那年轻学生对着山远怒目而视,都快冒出火来,一张白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竟敢折辱于我?!”
“我是在指点你!只是心胸狭窄的人注定是看不出来罢了!”
山远不再理他,而是看着墨华严肃道:“难道墨前辈竟没有看出这首《秋风调》根本就不适合我学生学习吗?秋风主悲,主肃杀,主凄凉,但是我这学生年不过十岁,恰如欣欣向荣之花草,以欣欣向荣之人去强要演绎肃杀迟暮之秋风,这岂不是南辕北辙?纵然技巧再好,如何可能达到当初原创者的高度?!你却说我这学生只要日后勤加练习,将来自然能够在这曲子上有一番成就,我看这是睁眼说瞎话。”
此时,山远的所指才是尽皆显露。
一时间场中众人都是沉默,纵然是墨华最忠实的拥趸,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去替她辩解。
他们虽然有私心,但是常识却不缺。山远这一番理论说出来,确实是另辟蹊径,已经达到了意的高度,比墨华指点的技要高出整整一个层次来。
孰优孰劣,已有公论。
“好一番意境之辩,今日我能够听到这番话,见证这番精彩的赌斗,实在不亏。”
“想不到这兽皮少年竟然能够有这种见识,如此年纪就对音乐之道有这种深刻认识吗?九乐,果然不是侥幸得来。”
“是啊,这一番比试墨华已经是落在了下风。那一块沉银只怕是要易主了。”
“那倒未必。谁输谁赢,现在怕还定不了。毕竟墨华那一番指点可是直接就让这孩子的水平有了实质性的提升,而这少年说到底,现在也只是还停留在言语之上。”
墨华学生们现在也逐渐回过神来,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他们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是啊,自己的老师可还没输呢。赌斗进行到如今,若要说结果,顶多也就是平手而已。
“就会磨嘴皮子,你可敢拿出真材实料来?你瞧不起技吗?要知道,若是没有技,那道便如无根之萍,失了载体,便是纸上论道,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