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嘶声厉,夜色凄凄。孤月云中隐,群星霄里藏。
正在此凄凄黑夜,忽听得脚步声急急,依稀闻气息喘微微,却是一女子于夜间奔走。
女子步伐稳健,气息充盈,奔行速度远胜寻常男子,显然非凡生。只是女子愁眉紧锁,在奔行间时时扭头回望,似有恶兽凶徒穷追不舍。
“呯!”
正当女子分神回望之际,一个人影与女子撞到了一起。女子踉跄后退,那人影却跌倒在地,伏地喘息。
女子稳住身躯,左臂横胸前,右手握灵念,目光凌厉紧盯倒地人影。
“哈,哈。”人影剧烈喘息,似乎奔行已久体力难支,人影转身一只手撑起身躯,一只手探向后腰,一边仰视着女子,一边悄然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身躯却已经因为恐惧和紧张在剧烈颤抖。
女子纵身扑上!
却听得“啊!”的一声惊呼,两个人影纠缠一处。女子一手按住倒地之人的匕首,一手却扶在其后背,柔声道:“姑娘莫惊,我非歹人,来,我先扶你起来。”
原来倒地之人亦是一女子,两位女子相向奔走,夜色深浓,不辨方向,便撞到了一处。站着的女子身具灵念,当即感知到对方只是凡生姑娘,且惊惧万分,并非歹徒,便急忙将姑娘扶起。
方才倒地的姑娘惊魂未定地站起,对方却将匕首塞回到了自己手里,茫然间只听见对方道:“此地不可久留,姑娘快些离开,我身后有歹徒追赶,莫要再往此方向走了。”
先前倒地的姑娘喘息间连连点头,随后也指了指自己身后,低声道:“我来方向似有妖物鬼魅,姐姐也切莫前往。”
女子连声应下,随后目送着倒地姑娘奔走离去。自己身后有追兵,此处黑灯瞎火,若是追兵将那姑娘当作自己,她又该如何躲避?因此女子在原地等了片刻,待黑夜间又有异声,这才快步离去。
不消片刻,一行黑衣人掠过此处,往女子离开方向追去。
······
“哎,久在樊笼中复得返自然啊。在云间道内待了些许时日,今日出云间道,竟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北幽国西端,有云天山脉屹立万年,西隔千载国祚西铮,山脉极险,唯云间道可作通行。云间道堵塞十个春秋,昨日方凿开道内顽石,复通之日只在朝夕间,此际却已经有一批旅人,走出了云间道,提前体验了复通后的云间道。
最先走出云间道的书生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云间道外的空气,感叹道:“此处便是北幽了,我等只是待了几天便觉得憋得慌,不知那些工匠如何忍受得了数年的劳作。”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其后的白衣女子仰首望天,此刻空中太阳微隐,乌云浅布,虽未下雨,女子却已撑起碧绿伞,目光扫过周围的景物,道:“北幽是当真不管这云间道了,此处道口,竟不见官吏管辖。”
“北幽富庶,而且南边战事更加重要,便不顾此处山道了。”白衣女子身后,又有青衣女子佩剑出云间。青衣女子道:“可惜未能晚些出云间道,本来还想当云间道复通后第一个走过云间道的旅人的。”
这三人正是走过云间道,来到北幽的第二春秋、青书未以及赵辞,第二春秋回首笑道:“等云间道复通,还须等十天半个月,你不是很想去游园画舫看天下琴二嘛,若是在云间道误了期限,错过了游园画舫的盛会,岂不是因小失大?”
赵辞不是喜欢纠结的人,当即想通了,说了声也对,便不在此事上纠结。随后赵辞看见青书未已经撑起伞,她探头看天,疑惑道:“此等天气要下雨还早,书未姐姐何必如此早地撑起伞?”
青书未道:“自幼不喜雨水,早先说过,若是等下雨再撑就晚了。另外,此等天气反而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来雨极快。”
似乎是为了印证青书未的话,太阳尚未隐去,忽听得青书未伞盖上有雨打之声,紧接着,数个豆大的雨点接连拍在附近山壁上,第二春秋回首看着山壁上的雨迹,皱眉道:“遭了,这雨可不小,光一把雨伞可不够,咱们要不就近找个躲雨的地方?或者回云间道内新道处?”
赵辞一甩手,潇洒道:“行走江湖,哪有走回头路之理?听我的,这种雨下不了多久,放心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