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辞倒也不恼,从第二春秋手中接过第二杯茶,喝了一口后说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回张大人书房取画卷画下这团黑雾?还是说你画卷上早有此物?”
第二春秋轻轻摇头,道:“不画,为夭者讳。”
赵辞点点头,不再言语。
······
中间出了黑雾这档子事,李府的送子宴办地多少有些虎头蛇尾。无论是李家亲眷,府中宾客,还是张知道等人都没有多少的心思在吃饭上。
只是在场的众人中都传出一个说法,那黑雾便是害死那么多孩童的元凶,已经被新上任的张大人彻底收拾了,以后想来也不会再有这么多惨事了。连李家众人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慰藉,似乎是觉得他们的小少爷大仇得报了。唯独李员外的脸上,少了几分悲伤,多了几分忧愁。
张知道三人在宴席一结束便与李员外告了别,为了避免开热闹的夜市闲人,三人找了一条小巷返回县衙。
“李员外也没有再提为他幼子查明真相的话,他似乎也认为那怨魂便是杀害他幼子的凶手。”路上,张知道回忆起刚刚李员外的表情,说道:“那他为何还一脸愁容?”
赵辞想了想,笑道:“先前李员外去找谭师傅,似乎是在担忧黑雾已除,那他的幼子在黄泉路上会不会再遇到这黑雾一次。呵呵,真是······”说到这里,赵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想起来先前要去见这县令还有个目的是什么了。
赵辞看向了第二春秋,却发现第二春秋已经先看了过来,赵辞美目圆睁,自语道:“倒是忘了这金蟾县的陋习了,这姓李的找奠匠该不会是为了······给他儿子黄泉路上找个伴吧?”随后赵辞看向前方的张知道喊了声:“张大人!”
走在最前面的张知道停下了脚步,转身道:“是幼童冥婚,三日前确有同龄女童夭折,若是还未下葬的话·······唉,我亦有心废除此习俗,只是眼下······”张知道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眼下我尚未在此县站稳脚跟,不可能一句话就能废除这十几年的陋习。另外,幼儿易折的事情尚未解决,夭折的孩子多了,这样的想法才多起来的。如今只能先解决根源问题,随后劝导民众徐徐改之。”
“若本县幼童都能安然成长,再无夭折,那自然就没有这等习俗了。”张知道抬头望月,沉默了一会后道:“请二位放心,张某将来必改此县此陋习!”
第二春秋点头道:“便信过你的为人为官。”
三人不再言语,一路走到了县衙口,张知道再次转身道:“住客栈多花银两,两位不如暂住在县衙?内院还有几间空房,不比客栈差多少。”
游走世间,有地方住总好过风餐露宿,住客栈又花钱。两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住在县衙。
看着两人的动作,张知道若有所思,道:“两位是要一间还是两间房?”
两人均是一愣,随后赵辞满脸通红,连连摆手道:“两间两间,我与他是昨日见了一面,今日才认识的。”第二春秋也是在一旁连连咳嗽。
“啊,这样,抱歉抱歉,哈哈,我其实是问他们还有几间空房哈哈。”自知理解错的张知道干笑几声,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便踢了一脚一旁的县衙守卫:“那谁,小陈,还不领两位去空房!还有小王,去我书房帮第二先生把他的书箱送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县衙士卒装束的人急急忙忙跑来这边:“又出事了,大人!”
张知道皱眉:“巡逻队的?发生什么事了?”
县衙门口的守卫顺势扶住那人,那人喘了两口粗气,道:“谢过这位兄弟。大人,乙字三号街四巷,发现一女童尸体!已经派兄弟去联系她的家人了,其余兄弟们在看守现场。”
“哦?已经去联系家人了,你们认识这个女童?”张知道疑惑道。
巡逻士卒摇了摇头,答道:“不认识,但那女童手中攥一丝帕,上面写着的应该是她名字!”
刹那之间!县衙门前剑气纵横,满街寒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