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侯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十九年前的火,此刻还在灼烤着现在的他。
“火,都烧了什么?”
在侯健痛苦的回忆的间隙,阎申毫无感情地插问了一句。
“很多···很多东西。”
侯健说起话来的时候,有了哭腔。
邢泽天不知道十九年前,他是否被那场他们兄弟两个新手放的火哭泣过,反正,此刻,他正在为那场在他们整个家人的心里燃烧了十九年的火小声啜泣着。
“比如···”
阎申依然毫无感情,似乎撕开别人的伤口,才是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
“火烧得越来越大,根本不是我们两个小孩子能控制 的住的。大哥看见那些火苗朝着一块还没有来得及收割的庄稼地里烧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傻了。不过,他还是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不顾自身安危的冲进了大火中间。”
那是一场力量悬殊、毫无胜算的战斗。
小侯健也紧随哥哥身后,两个人用脚、用手、用脱下的外套,可以说是用尽了当时他们所能想到任何东西,试图去扑灭那场大火。
尽管兄弟俩如此努力,依旧无济于事,火势还是完全不受控制。
没用多长时间,一块一亩来多的金黄色的稻子就被烧了个精光。
这两个小孩子闯的祸事,很快就引起了附近村民的注意。
也引得更多的人们,加入了这场战斗。
有了大人们的加入,火势总算是有了变小的趋势。
可就算是这样,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避免了。
跟他家相邻的几块还没有收割的稻子,已经全部化为灰烬。
因为那些农田紧挨着村子,甚至还有一家人的房子都给烧了半间。
接下来就是善后的问题了。
侯父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也没能补偿的了村民们的损失。
再加上他家在村子里,本来就属于独姓人口,跟那些大姓家族没有办法相比。
因为气愤,有好事的村民就叫嚣着一定要让侯家付出代价。
事已到此,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就在侯父盘算着就是卖地卖房,也要拿出钱来平复村民的怒气时,那天晚上又发生了一件事。
白天一个叫嚣的声音最大的青年家里,在半夜的时候,突然也起了一场大火。
因为事发突然,又是半夜所有人都睡得正熟的时候,一直等到那大火烧到了主屋才被人发现。
好在那个青年平时就是个浪荡子,那天晚上正好跟一帮狐朋狗友在别处喝酒,喝醉了就没有回家住。而青年的父母更是常年在外,不是逢年过节的根本就不会回村。
如果那天晚上青年家里还有人的话,那么那场大火可就不是烧毁几间房屋的事情了。
“火一定还是侯家兄弟放的!”
直到现在,侯健都非常清楚的记得那个因为酒精上头,而满脸通红的青年,站在他家房屋的废墟上说的这句话。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他的大哥侯强跟自己的父亲,一起消失了两天。
等到两天后,就只有父亲一个人回到了家。
也是从那天开始,侯健觉得自己的父亲突然就老了许多。
侯强被以“纵火罪”的罪名给抓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