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璐气得红了脸,她是早年很小的时候跟着父母一块儿偷渡到港的,在港生活了十几年,早就把自己当成泗港人了,谁要跟他们这种难民一概而论!!
“你个……”她转过身正想骂死这个女人时,却看见她身后的男人,眼神森然,比道上拿着刀乱挥的人还要骇人。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脏话也随之咽下,支支吾吾地丢下一句:“不跟你们这群难民一般见识!”
说完便提着篮子颤巍巍地跑了,动作之大,篮子里的花掉了几束都没发现。
无端端被骂了一通,钟雁霜只觉得烦闷,刚要转身走,便看到到地上杨璐掉下来的花束,她蹲下身将地上的花束都捡了起来。
这花束颜色杂乱搭配,更是简单地只用了黄色橡皮扎紧,在钟雁霜看来,这简直丑得不能直视。
她咋舌:“这么丑的花,也能卖钱?”
辛一城看不懂,红的黄的绿的,不是还可以么?
在北狄,不需要女子有多么有才华,女子八雅确是每个高门大户都要学习的东西。钟雁霜平日里也挺爱花,在宫中没有别的消遣,便喜欢用自己的月例叫花奴养许多名贵漂亮的花卉。
有时候闲情逸致来了,还会将各色的花朵剪下来插在花瓶里,摆在自己的寝殿,怎么看怎么开心。
哪像手中这几束,胡乱搭配,简直就是浪费花的生命。
想到这,她将色彩搭配极其怪异的花取了出来,又重新搭配了一下。
钟雁霜看着变了模样的鲜花,举高给辛一城看,“你看,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辛一城点点头,“好看。”
“我要是卖花,肯定生意能比她好!”
钟雁霜想起杨璐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嘴脸就有些生气。
“对。”辛一城还是点头。
“……”钟雁霜抬眼睨他,他这话让她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辛一城看着明显生了点小气的少女,抿唇提腿跟在她身后,从后面看还能看到她的腮帮还有点鼓鼓的,他不由得反省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回家的路上必须要经过街市,钟雁霜眼尖地看见杨璐正提着她那个空了一半的竹篮子,吆喝着卖花!
钟雁霜捏紧了拳头,“辛一城!”
“在。怎么了?”
钟雁霜眼里盯着杨璐手里的篮子,又看看手里包装简陋的鲜花,朝辛一城吩咐道:“你把装东西的纸袋给我,东西先放在地上。”
虽然辛一城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还是立马照做。
钟雁霜心里扬起了战旗。
势要先杨璐一步把花卖掉!
钟雁霜将花插进了纸皮袋里,普通的花束居然变得高档起来。
口头上说是简单,但一旦要实施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她从来没叫卖过东西,这会儿胸口处跳动地极为厉害,甚至有点儿想打退堂鼓。
但想了想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朝杨璐卖花的地方走去。
“靓女,要不要买束花,只要一元钱。”杨璐再一次被拒绝后,神色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钟雁霜没有时间冷嘲热讽,而是将目光瞄准街边穿着洋装高跟鞋的卷发女人,她抱着花走上前,脸颊因为害羞而有点儿红,甜甜一笑:“小姐您好,新鲜漂亮的花束要不要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