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像漆采唳那般别扭的人物,不该被放到前线上去;可不知怎么着,还真就让他上了阵。
腊月有一个受重伤的庆族士兵口不择言、死在漆采唳的刀下;至此之后、漆采唳就被庆族扣下了。
腊月初......”
说着说着,云鹳忽然顿住了;他眯着眼睛思索了好一阵儿,最终还是没想起来漆感厉到底是在初几去要的人。
“罢了,管他是初几。”云鹳抬起手、轻轻地挥了一下,满脸的无所谓。
“漆采唳被扣了几天之后,漆大将军大概是觉得已经给庆族留够了面子,便让漆三去要人。
一个士兵而已,砍死了也就砍死了;况且还是个马上要死的。漆族让庆族把人抓去,无非是卖庆族一个面子。
漆三去要人,本不该有什么问题;可是最后、漆三却铩羽而归。
在漆族族长那一众儿女里,漆三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
可是从庆族回来以后......啧,那表情、说是和生吞了几只苍蝇一样。”
似是在想象漆感厉当时的表情,云鹳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漆采唳有位高权重之人护着、又身份特殊,漆族不可能随随便便舍弃他。
我们的庆大将军身经百战、不可能连这点都想不明白。然而,他却将人扣到了现在。
庆族非要和漆族闹,云族不好说什么。这其中藏着什么隐情,本将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不论之后如何,至少在这场仗打完以前,他们两族还不能闹掰。”
肩膀再度一沉,云鹳用手重重的在画爽身上拍了拍,而后笑眯眯地说道:“现在,只能靠你了。”
‘靠我?’
心里陡然咯噔了一下,画爽看着云鹳,僵硬地咧开了一个笑。
“小人没什么本事,平日里也只能跟在大哥身后给他打打下手......”
顿了顿,画爽整张脸都写满了为难:“这庆族和漆族如何,大将军您都没有法子,小人就更无能为力了。”
云鹳闻言,没有表现出一丝愠怒;他勾唇笑着、像是关系很好的兄弟般、一把拦过了画爽的肩膀。
“在本将这儿装谦恭可没用。”语气里泛着明显的冷意,姿势却是亲密异常。
画爽下意识侧头看去,只见那人虽然扬着唇、眼里却看不出一毫的笑意。
身体不自觉地僵了僵,画爽咽了口唾沫,刚想说些什么,又听云鹳道:“这事儿谁都可以没有办法,但是你绝对有办法。
连云族都能拿下,你送了这些天的好酒小菜,漆、庆两族的人肯定已经对你有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拉关系、你最擅长,所以这差事、也非你莫属。”
云鹳故意将“非你莫属”四个字咬得很重。
画爽听着,只觉得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将自己的心肝脾肺肾挨个拉了个小口。
‘只要漆采唳最终死在庆族,漆、庆两族之间的矛盾就会无法调和;如此一来、我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云鹳既然说“至少在这场仗打完以前,漆、庆两族还不能闹掰”,那么他要我做的,定然与缓和漆族、庆族之间的矛盾有关。
我要做的本就是加深漆族和庆族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