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录冷笑道,“州府亏空,你便拿了钱塘几个船坞的大户的家财充了府库,你当我不知道吗?!那钱塘的县令在牢里被喂了乌喙,差点毒死了落个畏罪自戕的名头,县令的手册我已经拿到手了,你还如何狡辩!”
说着,又甩出几本手账,章县令的手账就在上面第一列。
通判大人汪明全不用说,就是董知义,也被曹录这突然袭击搞得毫无准备,幸好他是谁?他是严阁老的得意门生啊!
既然撕破脸,董知义也不跪了,董知义站起来,讥笑道,“商人无义,最为下贱,大人怎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天上掉下馅饼给我,别人黑夜把钱扔到我的院子里,我找不到是谁?难道我收了是罪过吗?”
他围着曹录走了两圈,把手放到曹录的肩上笑道,“我知大人是清官,明察秋毫,可以要听听我的肺腑之言啊!严阁老待我如亲子,这些年你一直没进中枢,这些都好办,若是你肯俯首于我们,咱们一同升官发财!”
曹录一手推开他的脏手,冷笑道,“做一条狗也这么骄傲,我真是佩服你了!你的罪名可不只这些,你还私自派士兵给你屯田修建别院,设置苛捐杂税中饱私囊,更不用说粮库里用陈粮换了新粮!”
他一脚踹在董知义的腚上,笑道,“一条罪过能保住你,十条、二十条我看能不能保住你!就是我扳不倒你,安远侯府我不信除不掉你!”
董知义扑在地上,惊到,“我与安远侯府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治罪于我!”
曹录笑道,“这就拜你的大公子董如赞所赐!”
董如赞趴在一边,瑟瑟发抖,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此刻还不知所云哪?!那跟他去钱塘的账房章先生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曹录走到桌案前,一排惊堂木,喝道,“来人,把董知义、汪明全、还有董如赞、孔目官、勾押官、开拆官、押司官,粮料官一一拿下,关入大牢,等候发落!”
州府大牢,宋祁带着小厮走进来。
董知义和汪明全是见过宋祁的,董如赞也是见过的,不过此刻确实恨不得变成蝼蚁躲进鼠洞里!
董知义呼道,“世子,我不知孽子竟闯下如此大祸,求您放过我,我那孽子,您要杀要剐都随您的意,我是并不知情的呀,求世子饶过我!”
宋祁笑道,“董大人,这就不对了吧,俗语讲养不教父之过,既然公子得罪了我,您这做父亲的,怎么能跑得了!”
董如赞在一边听得心灰意冷,董知义忙道,“他也是大人了,我怎能管他一辈子,世子,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竟敢掳了您的人,若是知道,我定然打死他!”
宋祁懒得和董知义废话,小厮指使衙役把牢门打开,把那董如赞拖到审讯室!
董如赞此刻犹如死狗一般,吓得尿了裤子。
小厮嫌弃道,“世子,您看,瞧他这个肮脏样,若是动起手来,必然鬼哭狼嚎,要不直接阉了,省得脏了您的眼!”
董如赞听了,抖如筛糠,求道,“世子,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被老鸨所骗!对了,福安县主,是福安县主要对付林姑娘,世子,我还保护了林姑娘!”
宋祁笑道,“你哪只手碰过她?还是两只手都碰了?”
董如赞吓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你不能私自审讯我,我要官府的文书!我没有罪,你不能杀我!”
“啊!”董如赞惨叫,宋祁接过小厮的帕子,擦了手背上溅到的血滴,笑道,“我杀人要什么文书!”
说完又是一刀,董如赞“啊!”惨叫一声,另一只手又断了!
不等他流出鼻涕眼泪,宋祁又是一刀,裆下那物件已经落了地!
“啊!”董如赞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牢房里董知义还有一群人听得毛骨悚然!
宋祁一把扔了短刀,嫌弃道,“我果然更喜欢用软剑,这刀子也不如我那把雪刃,不过也对得起他了!”
小厮笑道,世子出手已经是他几辈子的福分了。
宋祁听了不笑了,“福安一个县主哪有人手把婉婉从教坊司掳出来,必定是她哥哥朱煜安做的,你先派人去把朱煜安身边的那个得力管事抓住了,想必就知道了!”
小厮点头应是,叫来小厮把董如赞拖回牢里,两人擦了手就出了州府。
州府外面,围着州府衙门外围的百姓都欢呼雀跃,那受害的百姓更是奔走相告,适安府来了个青天大老爷啊,有冤屈的抓紧来伸冤,有仇恨的抓紧来报仇!
适安府的富户也受了董知州的祸害,听到董知州下了大牢,把过年存的烟花都放了,一时适安府比过年的时候还热闹,家家户户喜气洋洋,弹冠相庆!
程德青心里高兴,嘴角含笑,王家九郎更是高兴,官府出了告示,侵夺的财产择日归还,眼看复家有望啊!
程德青和认识的几人道别,就回了马车。
马车上坐着柳芸娘,这是她第一次来州府,果然更是繁华富庶,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程德青上了马车,把柳芸娘抱到怀里,笑道,“去仙客楼吃酒席如何?宋世子和林姑娘晚上在那等我们,听说他们的龙井虾仁、西湖醋鱼、里叶莲子鸡还有宋嫂鱼羹最是地道。 ”
柳芸娘偎在他怀里,攥着他手指把玩,听他声音轻快,也知道曹大人应是公正审案大快人心了,便笑道,
“好呀,不过我听说适安府同顺街最有名,婉婉他们晚上才来,不如我们先去逛逛,还有花雕酒,相公,我也想尝尝~”
程德青笑道,“好,那先去同顺街逛逛,花雕酒性柔,尝尝即可,也不要贪多,你这月事快到了,更要仔细一点!”
柳芸娘脸红了,真是夫妻久了,说话都不避讳了!
“相公,咱们这么久,都没有孩子,刘晏家的孩子都半岁了,相公,你想要吗?”
程德青抬起柳芸娘的脸,亲了一口,“怎么,你想要孩子了?我倒是不想,你还小,再等两年吧!大嫂头胎就落了胎,那时候我听娘说过,说是女子身子还小,坐不住胎,你别急,等大些才好。”
柳芸娘惊讶,星星眼道,“相公,你竟然这些也知道,你好厉害呀!”
程德青把她手捉过来,亲了一口笑道,“你相公什么不知道!走吧!”
两人驾车就先去了同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