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听了大笑,臭气轰天的嘴巴使劲亲了桃燕儿一口,边揉搓边边说,“我的好乖乖。”
粗粗整了衣裳,随了桃燕儿去了玉髓儿房门前,桃燕儿娇笑道,“妹妹,今夜我左右无事,不如开了门,咱们姐妹俩说说话,也好解闷。”
玉髓儿听着声音,认出是桃燕儿,心里十分憎恶,窑门娼妓的,心思歹毒,处处想法子折腾她,哪敢开门,和小圆两个端凳子抵了门,低低说道,“天晚了,我身上不好,已经歇下了,姐姐自去玩吧”。
说完心里也悲怆,自己千金闺阁家破人亡落得这个境地,一个娼妓也能作贱她。也不知宋祁何时能来救自己,捂着嘴又低低哭了起来。
盐商躲在门后,听得门里的声音,又有低低的哭泣,竟然觉得十分兴奋,也不管桃燕儿的拉扯,直直撞起门来,都是娼妓,不都是陪睡的玩意,多给老鸨银钱打发了就是。
桃燕儿心里有点惧怕程二爷,还有小章爷和刘公子,这三人是出行一处坐卧一起的,在钱塘的地界上,没几人能惹的过他们,何况自己一个不红的头牌了。也不敢站在门口说话了,自己偷摸溜回房里。
盐商一边撞门,听着里面娇滴滴的尖叫,越发的兴奋,旁边的嫖客妓女看了以为出了何事,都不愿上前,老鸨躲在房里听着动静想着程二爷虽说包了玉髓儿,可轻易也不来,想是厌倦了,玉髓儿再接客也是早晚的事,于是也不出来。
那桃红柳绿几个燕儿听着玉髓儿的尖叫,心里好不畅快,都是一样的人,合该一起受罪。
眼看门就要撞开了,盐商正在淫笑,程德青正好赶过来,二话不说,一脚就踹飞了盐商,
众人一看程二爷那个煞星来了,也不敢瞧热闹,人群就散了,那盐商趴地上半天起不来,终于抬了头,盯着程二爷阴阴道,“我道是谁,一个年轻后生也敢这样踹我,好,我记着了,我张富贵倒要看看你是哪方的强人!”
程德青冷冷道,“我是程德青,我就在这等着!”
那张富贵吐出一口唾沫,呵呵冷笑,脸上大黑痦子也随着抖动,“好,一个小小的钱塘富商,好,今日我把话撂在这,来日抽出身必然去讨个说法!”
老鸨这时候才跑过来,拉着程德青的袖子说,“二爷,张老爷也是吃多了酒认错了门,您这高抬贵手,别打了。”说着指使龟公拖了张富贵去了别的厢房照看。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青年,那人看着程德青,笑道,“又是你!”,程德青定睛去瞧,原来是曾在小楼和高舅爷争过小桃红的强人,这人上前讥笑道,“不知今日这房里的是何美貌,惹得程二爷又红颜一怒!我倒是十分向往。”
程德青冷笑道,“这个玉髓儿已被我包了,这位公子去找别个吧”,说完就要进房里去,那公子皮笑肉不笑,“看来绝不是凡品,我更是好奇了,我是董如赞,适安人士,不知程兄可否割爱?!”
程德青这才正面看董如赞,嘴角也勾了邪笑,“我若是不呢”。
董如赞笑容渐渐收了,玩味的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看着程德青的眼睛道,“好,咱们有缘再见。”
旁边竖耳朵偷听的众人都吁了一下,还以为要打一场,结果这么快就认怂。
林婉婉躲在房里听着两人说话,再也忍不住,呜咽的哭了起来。
程德青盯着老鸨看,一字一句道,“妈妈,我说过什么?”老鸨心虚,不敢和程德青对视。她确实有点小心思的。
程德青抿嘴冷笑,从怀里掏出银票,“这下够了吗?!”老鸨看到银票,笑得龇牙咧嘴,连说:“够了,够了,二爷放心,我保证必定再不会出事了。”
看着她贪得无厌的嘴脸,程德青第一次生出了厌恶!没有怜悯,没有信义,怎配为人!
又看了周围一圈人,一派靡靡,真道是:
万国笙歌醉太平,倚天楼殿月分明。云中乱拍禄山舞,风过重峦下笑声。
他不愿多说,敲门进了厢房,看到林婉婉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心下叹气,他示意小圆把林婉婉扶到床边坐下,程德青沉声道,“我已经与老鸨说明了,你不用担心。上京安远侯府那边小厮日夜守着,一有消息就会传来,你且安心等待。”
林婉婉感激涕零,柔柔的拜倒在地,哭道,“谢谢程公子,您的大恩我是报不完了。”
程德青没有说话,带着二顺子出了门。
老鸨把挑事的桃燕儿抽了一顿鞭子,警告桃燕儿少招惹玉髓儿,那玉髓儿可是有银子护身的!
桃燕儿挨打受刑,真是恨得咬碎了银牙,那玉髓儿难不成是天上的仙女不成,张富贵又不曾真的强了她。柳燕儿,红燕儿还有绿燕儿几个头牌也都心有不甘,程二爷几时这样看中她们几个过?想着哪一日,定要找个最肮脏的乞丐去糟蹋一下这玉髓儿,看这程二爷还这般护着么?
程德青解决了这些乌糟事,都已经一更天了,抬头见天上皎皎明月,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暗暗有点后悔多事惹了麻烦上身,不过既然插手,那也断然没有半路袖手的可能,想着自己到底只是个富商之子,秀才之身,若是再大的麻烦来了怕是应付不了,遂暗暗下定决心,势必要科举入仕,做官长势!
也不回府了,带着二顺子直接回了书院,叩开书院的门,那书院的婆子睡眼朦胧的开了门,以为是讨饭的要口饭,结果就见程德青站在门口,朝她躬身鞠了腰,便径自走到书舍,坐到书案后面,翻开书本温习功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