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立等人快马加鞭前来救人,却见从未见过的诡异场面。
国公爷那边其乐融融地谈着话,旁边阵法里敌方人马却鲜血四溅,血肉横飞,残忍至极。
武立眼皮跳了跳,翻身下马,抱拳行礼:“末将武立前来营……拜见国公爷!”
他本来想说营救,但此情此景,实在说不出口,只得临时改口。
朝颜见援兵来了,便想离开了,“国公爷,城中情况他会说与你,我急着找人,先走一步了!”
“等等,”乔锦城拿出一枚玉佩,递给朝颜连:“姑娘,拿着它,国公府守门侍卫便不会阻拦。”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如果国公府还在,姑娘可否先帮我护住国公府?”
乔锦城知道这话说出口便是为难人家小姑娘,他自己也臊得老脸通红。
但他不知那写着通敌叛国的战报有没有送出去,更没把握拦截住,国公府上下百余条人命不能因他枉死。
莒木关军情未定,他身为主将更是离不得,再三思量只得舍下老脸,求这姑娘帮忙。
这姑娘不仅出手不凡,只身赶来,连三皇子奉为至宝的杀阵,在她眼中都是见不得台面的下等阵法,生得仙姿玉貌,气质清冷出尘,定非凡人,请她出手,定能护国公府周全。
此事就算乔锦城不开口,她也不会眼看着国公府满门抄斩的,遂道:
“我先前让副将派人去拦截战报了,不知能否成功截回,不过您不用担心,即便是拦不回,以我的速度,定会在战报之前抵达京城。”
朝颜蹙眉,“只是我担心的不只是能否成功拦截战报,而是若三皇子的计划足够缜密,他不一定会等到战报回京才行动,怕只怕,他已经提前拟好圣旨,等您一到莒木关便下旨了。”
三皇子把持朝政,太子被圈禁,老皇帝缠绵病榻根本无力理政。
拟个圣旨而已,就算都知道是三皇子僭越,也没谁会在此刻谏言。
朝颜想到还在茅草屋中的阿花,便把阿花的地址告知乔锦城,拜托他回京时将人带上。
待交代完所有事,道别乔锦城等人就直奔莒木关,带着乔锦城的玉佩取回长棍和琼冰玉絮后,径直往京城赶去。
乔锦城凝视朝颜飞远的身影片刻,与武立对视,齐齐看向死寂无声的杀阵,阵中再无活物,杀阵便自发消散。
那女子挥手便是五千人命,其凶残狠戾程度令所有人心底发寒。
武立想到那女子带他们突围出去时的样子,浑身看不出一丝杀气,眼中的神色也极为冷淡,仿佛她杀的不是人,而是随手折下的野花。
武立原地打了个寒颤,只得暗自庆幸,这女子站在他们这边,不然……
不敢想不敢想!
乔锦城等人不知,在朝颜看来,像那些叛国贼,活着也是作孽,为一己私欲陷国家于危难,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少。
京城,镇国公府前一片混乱。
三皇子祁连誉带着禁卫军堵在府门前,命随行太监宣读圣旨。
“昊天有命,皇王受之:兹镇国公乔锦城,通敌叛国,置边关十万百姓于不顾,今褫夺封号,满门抄斩,以儆效尤,明正典刑!”
“且慢!”国公夫人祁连皎冬立于府前,目光锐利直视祁连誉:“三皇子殿下莫不是搞错了,且不说本宫夫君尚未归来,军情不明,如何定罪!”
“单说皇兄昏迷数日,怎么可能有力气拟诏降罪!”
“假传圣旨,污蔑镇国公,祁连誉你该当何罪!”
祁连誉上前一步,将圣旨和战报扔向祁连皎冬,双手一摊,模样无辜道:
“姑姑莫要冤枉侄儿,实是莒木关传回的战报字字句句都写着,镇国公勾结外敌,致使城门被迫,百姓被屠,这可是你们乔家军亲手所写,还能有假?”
祁连皎冬打开战报,上面确实是乔家军那个名叫张志的百夫长所写,那圣旨也是印了国玺的。
乔家军军中出现张志这个叛徒,无论是她还是镇国公,都是始料未及的。
贼喊捉贼,通敌叛国的必然不是镇国公,而是眼前这个皇侄!
深宫中长大的祁连皎冬,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这些阴谋诡计她一看就知晓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只是,眼下形势,根本容不得她辩驳,对方做了万全的准备,除非乔锦城亲自现身,可是,如今乔锦城必然也在生死存亡关头,鞭长莫及,怎么可能顾得上国公府!
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
“就算满门抄斩,也要等国公爷回来再定罪,国公爷御敌未归,若被叛徒诬陷,岂不是叫天下将士寒心!”
“姑姑不必拖延时间,国公爷叛逃出关,失踪于寒鸦坡,不是投奔瑶玑国,又作何解释?”
祁连誉神色悲痛:“姑姑,不是我步步紧逼,您是本殿的亲姑姑,本殿也不忍心啊,实在是国公爷犯下此等大罪,证据确凿啊!”
祁连皎冬气急攻心,眼前发黑,堪堪稳住身形,咬牙切齿:“祁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