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躲藏和惊恐之中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祖先曾经是骁勇善战的象征，直到一百年前，它在孤儿院遇见了一个小女孩。

“就是这个女孩吗？”白苏苏指着照片，她终于明白了通天犀的困境，但想解决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困难。

每年都有那么多濒临灭绝的物种在消亡，凭她一个人的能力怎样才能保证它的生存呢？

“她叫安安，是最后一个记得我名字的人。”牛宝想起了一切，包括它在孤儿院的快乐时光，“我与她签订了契约，她说过安定后会来看我，可是，我等了那么久，再也没有看见过她。”

“她被人从孤儿院领养走了？”

“是的，我想起来了，这张照片就是在那天拍下的，她说我们会再见面的。”

牛宝看上去十分伤心，脸颊上滑过两条新的泪痕，与它约定好再见的女孩最后没有回到孤儿院，可能把它给忘了。

不多久，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被领养走了，或者是转移到其他孤儿院，牛宝却始终不肯离开。

这里日渐荒废，没有人记得牛宝，牛宝也在等待中逐渐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被时间慢慢吞噬了。

那一声“牛宝”重新找回了它。

等它想起这些时，它就变回了那个男孩的模样，脖子上还挂着贝壳项链。

“你说你与那个女孩签订了契约？她应该不会忘记你……”白苏苏见自己的妖神图鉴里也有契约一栏，但数字是0，不太明白这种契约关系是如何建立的。

“妖与人互相把自己珍贵的东西送与对方，就能结下契约，人类会永远记得并且接受妖的存在，而妖也可以保护人类。我想保护安安，所以……”牛宝记起了每一个细节，可是想起安安，他就握着贝壳哭了起来。

没想到安安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忘记了它的存在。

“那个贝壳是安安送你的吧？”看他那么在意贝壳，白苏苏有点想帮助他找到照片中的女孩。

可是到哪里去寻找呢？

按照人类的年龄来计算一下，那个小女孩就算不死，现在也应该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太婆了。

贝壳是小女孩珍贵的东西，那么牛宝最珍贵的东西是……白苏苏看到女孩手里的犀牛角，突然吃了一惊。

微风拂面，男孩额前的发丝被吹起，果然如白苏苏想的那样，犀牛角是牛宝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了。

牛宝额前有一块圆形的伤疤。刚才在拍照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虽是犀牛的一种，真身上并没有犀牛角。

他把自己的角割了下来，当做最珍贵的信物交予女孩，与女孩签订了契约。

“真是愚蠢。”罗瑾宸一直在旁边冷眼相看。与人类签订契约已经是很愚蠢的行为了，这小子居然还把自己身上的角取下来送给人类，可谓是蠢上加蠢。

“喂，大哥，不要站着说风凉话好吗？”白苏苏虽不喜欢小孩子，总觉得他们太天真太白痴，但看了牛宝的过往经历后，发现正是这种天真纯洁才是最难能可贵的东西。“还不如帮我想想看，怎么帮他找到安安，或者，给他换个安身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