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到了国公府,崇国公脸色铁青的在堂中等候他。
他快步走到堂中给父母请安,他让柳青青在门口等候。
请安之后,崇国公冷笑道:“你可真有本事!在京中不敢纳妾,说是怕你媳妇不高兴,跑到苏州你竟然接了个青楼女子纳回家!我以为你病了一场,收了心,谁知道你竟然更加纨绔!”
王之正厚着脸皮笑道:“父亲息怒,父亲息怒!嘿嘿,儿子确确实实是太喜欢柳青青了,所以纳了她,虽然她是个青楼风尘女子,但是她知书达礼,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希望父亲可以包容她!”
崇国公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岸:“崇国公府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我要对你行家法!来人,把鞭子拿过来!”母亲听说丈夫要对儿子抽鞭子,吓得赶紧抓住崇国公的袖子哀求道:“老爷,老爷你别生气了,正儿虽说娶了风尘女子回家,给府上丢人,但是只是纳了个妾而已,纳妾又不是娶妻,有什么丢人的呀?再说了,正儿今年都二十七岁了,娶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一男半女,让他纳妾不管出身门第,能给您添一个孙子不也是好事么?”
崇国公哪里是真要打他的宝贝儿子,他只是发泄一下不满。再说了,儿子现在是九千岁府的红人,九千岁的干孙子,他也不敢随便就拉出去揍一顿。
于是崇国公就坡下驴,叹息一口气:“哼!我看他就是被你宠坏了!你就什么都由着他来吧!”母亲笑着说:“就这一个儿子,咱们要是打坏了,那可怎么办?老爷,既然儿子把那姑娘带来了,该行礼还是要行礼的嘛?”
崇国公坐了下来,找了个台阶下来,脸色和缓了许多,他抬抬手对王之正说“好吧,这次为父也懒得说你了!既然已经纳了回家,那就认了吧!你把那姑娘带过来吧。”
王之正给母亲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退出来,看到柳姑娘正在门口不安的等着,王之正笑嘻嘻拽着她说:“父亲说了,让你过去行礼,走吧!”柳姑娘听了,这才把悬着的心放进肚子里,跟着王之正进了大堂。
进了厅,王之正对父母说:“父亲,母亲,这位就是孩儿纳的侍妾,名唤柳青青,江南苏州人氏。”
柳青青端庄的对崇国公盈盈一拜:“拜见老爷,祝老爷万福金安!”然后又对崇国夫人盈盈一拜:“拜见夫人,祝夫人万福金安!”
崇国公淡淡点了点头,崇国夫人则详细端详了一下眼下这个姑娘。只见这姑娘年龄也不小了,大约有二十八九岁年纪,瓜子脸,画着淡妆,看起来并不是心中猜测的妖艳狐媚之态,反而有种世家闺秀的清丽和温婉。
崇国夫人很诧异,说:“柳姑娘,你看起来像是个世家闺秀,怎么会是出身风尘呢?”柳青青微微一笑:“奴十四岁就被父母卖进青楼,因为青楼妈妈想把我培养成知书达礼的花魁,所以就花了很大功夫培养,所以会让夫人觉得奴家是世家闺秀出身,并不稀奇。”她回答的不卑不亢,虽然讲着自己的风尘往事,但是好似是与自己无关似的。这让崇国夫人很满意。崇国夫人听罢,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之正看着柳青青这种醉人的气质,不由得在心里升腾起来一种爱恋和冲动。但他强压着这种冲动,继续欣赏柳青青的表现。
柳青青添上茶,跪倒在地,把茶举过头,给老爷、夫人献茶。
崇国公夫妇端起茶抿了一口,各自放回茶盏。接收了献茶,就说明了认可了这个妾。
纳妾跟娶妻不同,纳妾,只是纳了一个服侍自己的小妾,没有名分,也没有地位。所以礼仪也很简单。就这样,崇国公夫妇交待了几句礼数,然后就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小两口退下之后,崇国夫人见崇国公若有所思的坐在太师椅上发愣,就问他“老爷,怎么了?”崇国公说:“没什么,只是刚才看见这柳姑娘,感觉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崇国夫人不经意的说:“哦?哪位故人呀?”崇国公压低声音,从牙缝里说出三个字:“左光斗。”崇国夫人吃了一惊,然后又笑了笑:“怎么会想起来左阁老?”崇国公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柳姑娘刚才说话的神情,我感觉跟左阁老有些神似。”崇国夫人笑道:“老爷胡思乱想了。”崇国公也是宽心一笑:“就是刚才一闪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