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虽然欺负秦时,但也见不得别人欺负他。那些折子,我真以为他犯了事。”
卓明月敷衍的“嗯”了声。
“睡吧,不早了。”
只是些捕风捉影的折子,连个实证都没有,他便以为真犯事了。
平时他草率,也不至于这样草率。
不过是他心中希望,那些折子所言属实。
从此秦时不再光风霁月,那么她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喜欢了。
但很可惜,看到第一本折子的第一眼,她便认定是胡说八道。
……
天气热,秦时出去办差前,把外袍脱在了廷尉府。
回来时随手一拿,抖出个发臭的死老鼠。
他把外袍扔了。
死老鼠并未理会,就让它大咧咧的躺在廷尉府的地上。
秦时坐到他的案牍边,拿了一本空折子,着手磨砚。
折子上,他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便带着去摄政王府。
门口侍卫顺口道:“巧得很啊,荣华郡主也在。等着吧,我去通传。”
侍卫很快去而复返。
“秦大人,请吧。”
从前的将军府,秦时是常客,熟悉到每间屋子都知道在哪里。他去,从来无需通报,跟回自己家一样自在。
而现在的摄政王府,全凭人带路,秦时没有进来过一回,对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极其陌生。
秦时被引路到正堂外。
正堂中,荣华郡主在宴清风面前据理力争。
“我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与太后相爱在先,是摄政王横刀夺爱,如今却又视我儿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后快,这是什么道理!”
“摄政王难道忘了,当年无论寒暑,秦时都惦记着你,你在寒风中舞剑,他就在寒风里陪你,只是怕你烦闷。他陪你多少年啊,你怎么忍心?”
她越说越激动,“这世道,就没有半点王法了吗!”
宴清风把玩着手里的蟾蜍,讥讽道:“从前我以为,秦时不是你亲生的。”
荣华郡主困惑。
“摄政王何出此言。”
那可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如何非亲生?
宴清风道:“他恐怕更想被你放过,而非我。”
秦时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里头这一幕。
很可笑,他最想逃避的确实是母亲,没有之一。
可也唯有他的母亲,把他看待的这样重。
宴清风抬起眼。
“来了啊,你自己说说,我和你母亲哪个更过分?”
荣华郡主闻声,转眸,身子僵住。
“时儿……”
秦时无视了她,径直走到宴清风面前。
递上一本辞呈。
宴清风翻开看了看,抿直了唇。
“干什么?”
秦时说:“我想出去游历一番,看看山河湖海,往后也不必碍你的眼了。”
这官做着,实在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