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好生奇怪,怎么脸上还淌黑汤?“王叔,成衣铺子按照小六子的身形买身儿衣衫回来。”
“是。”
人都走了,荣令宽才拿出一块帕子给她,“颜进于,现在可以说,为什么去赌坊了?”
颜进于看着帕子,这才发现她手背上被涂黑的肌肤,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一块黑一块白了。
手都成这样了,脸上更不用说了。
她接过帕子往脸上一抹,果然,白色的帕子成了一团黑。
她看着老师的脸色,捏诺了半晌后才道,“没钱了……我是偷偷出来的,被家里知道了,我哥都是每月初给我寄钱寄东西。”
“我已经两个月没有收到我哥的信了,我去了信才知道,我爹已经把我哥的所有私房都已经没收了,他现在没有钱再接济我了。”
“我知道我爹这是想逼我回去,我不想回去,我就是想证明,我也不比哥哥差!”
荣令宽没有看她,“国子监最少要学六年,你可想过,六年之后,你该如何?”
“当官还是从政?你一样也做不了,为何要和父母抵抗,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颜进于没有想过以后,她只是一时气上了头,才留信连夜离家。
原本她去的是连州的州学,恰好州学颁了国子监的招考信息,连州只有两个名额。
抱着一试的心态,结果她就选上了。
这像是一计强心针,她谁也没有商量,收拾了包袱就直接到燕京来了。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她爹娘专程去州学看她,结果扑了个空。
这才知道,她都已经到燕京三个多月了。
她大哥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不仅断了大哥的销,也断了她的销,只为逼她回去嫁人。
这都是她自己的私事儿,她自然不能同先生说。
“怎么就不能做了,现在每天上朝的不就是皇后娘娘吗?”
“娘娘就是我们女子的表率,日后朝堂上如何不能有女子的一席之地?!”
荣令宽哑然,陛下在外征战,现在垂帘听政的确实是他姐姐。
但若是陛下没有出去,他姐姐又如何能进得朝堂呢?
新朝伊始,满朝文武,陛下能信任的人又有谁呢?
姐姐是很优秀,不输任何的男儿,但这确实也是不得已的法子而已。
“女子为官?前所未闻,满朝文武谁又能答应?”
颜进于不服气,“前所未闻?皇后监国也是前所未闻,现在不挺好的?”
“官员选拔,难道不是选贤任能?!”
“难道女子就没有贤能之士?!”
“连州州学,一百三十人,进国子监的名额也才堪堪两个,我一样不是将他们甩在身后来了燕京?!”
荣令宽决计没有看不起女子,只是他知道,这世道对女子的设限太多。
若非如此,前祁的时候,她姐姐也不能化名裴澜才能当这个参军。
明明是能写进史书的功绩,却只能安在一个查无此人的莫须有的人名上。
不敢认,也不能认。
因为一个女子从军,还是三年。
光是唾沫,就能淹死他姐姐了。
莫说他,就是当时身为副帅的姐夫都无能为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