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四天9.4周四】
一套军体拳耍下来之后,贝诗媞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困了。
烈日下汗流浃背,沙小貂已经结痂的膝盖伤口有种密密麻麻的痒意。
早上10:30,轮到他们班去校医院体检了。
分组的时候蔡可可宿舍与沙小貂宿舍8人一组,蔡可可的舍友们很好相处,8个女孩由谭琴担任小组长带领着完成一个个体检项目,7个女孩相处融洽,独独将蔡可可孤立排挤,没人愿意同她多说哪怕半句话。
游离在小团体之外如浮萍一般的女孩神色不虞,说话间阴阳怪气:“哟,你这怎么还摔成这样啊?要小心一点啊,还好没伤到脸。”
她们正在女外科接受体检,检查结束匆匆忙忙穿衣,沙小貂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回话。
蔡可可不满地嘟囔:“真没礼貌,别人跟你说话理都不理,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有优越感吗。”
沙小貂充耳不闻,跟其他女孩们一起赶去下一个体检诊室。
“要抽血了吗?”沙小貂凑到谭琴身边小声问她。
“嗯,别怕,其实不会很疼。”谭琴低声道。
“我会晕血。”
“没事,我们都会照顾你。”谭琴捏了捏沙小貂看似纤细,实则肉乎乎嫩生生的手臂。
手感很软,谭琴没忍住又捏了一下。
“我好紧张。”沙小貂深呼吸。
“别忘了,坚强。”谭琴举起拳头,作加油手势。
抽血时谭琴握着沙小貂的小手,在她耳边轻声哼唱流行歌曲,少女的嗓音很御,也很温柔,抚平了沙小貂心底的紧张。
针扎进血管,是利器穿刺的剧疼,过了一秒又被抽出来,沙小貂以为结束了,松下那口气打算起身,护士按住她:“等等,还没抽呢。”
“啊?”沙小貂迷惑地看过去,被那可怕的细针吓得又闭上眼一头扎进谭琴怀里,说不出话了。
谭琴搂住沙小貂的脑袋,皱眉看向护士,虽抿唇不语但满眼控诉。
护士看着那白白嫩嫩的手臂也觉得莫名心疼,顿觉更为棘手:“这血管也太细了,很难找,忍忍啊。”
在扎第3次时沙小貂疼得快厥过去,护士终于成功抽取这来之不易的血液,贝诗媞帮沙小貂按住棉签,谭琴搂着沙小貂起身。
可怜的女孩儿原本粉嫩的面颊血色尽褪,连唇都发白,目无焦距,虚软得几乎站不住。
“我恶心,想吐……”天旋地转,沙小貂咬咬牙极力压下种种不适的反应。
“怎么这么严重?”杜子娥傻眼,有些无措:“怎么办?我去找辅导员过来?”
“不用。”沙小貂忙道:“我休息一下就好,我晕血,还晕针,但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好渴啊,想喝水。”
蔡可可抽完血趾高气扬踱步而来:“呵,真夸张。”
“你闭嘴!”杜子娥闻言猛地瞪向蔡可可,凶悍一吼,附近的人全都唰地看过来。
社夕七刚好带着他的小组过来,见沙小貂小脸惨白楚楚可怜的憔悴模样,心中微动,很想上前将女孩拥进怀里,揉一揉她萌里萌气的脑袋。
但他也只能想想。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扶她去有椅子的那边休息吧?”吴在京倒是自来熟地凑过去献殷勤。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除了沙小貂,另两个女孩也很好看,各有各的美。谭琴美得炫目,很有攻击性的美艳,御姐气场眉眼有几分锋锐;贝诗媞美得知性,温婉可人的邻家少女,银细框的眼镜为她增添几许书卷气息。都是不施粉黛最天然的美貌,迷得少年晃了晃神,一时不明白自己该喜欢谁。
女孩们搂着沙小貂离开原地,吴在京猛地回过神,意识到全程没有任何一个女孩理会他,似乎她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把他无视了个彻彻底底。
社夕七路过吴在京时抬手搭了一下他的肩膀:“真尴尬。”
吴在京耸耸肩:“你都替我尴尬了,那我还尴尬什么。”
社夕七无言以对地去抽血了。
沙小貂休息了一会,喝了点水总算缓过劲来,蔡可可宿舍的人已经先走了,贝诗媞挽着她跟舍友们一起慢慢往宿舍走。
“我去食堂打包吧。”谭琴说,“你们先回宿舍。”
杜子娥怕谭琴一个人打包拿不过来,也跟去了。
贝诗媞和沙小貂走着走着,见沙小貂穿着短袖迷彩T恤,疑惑地问:“小貂,你的外套呢?”
军训时按要求必须穿全套作训服,长袖外套也是必穿的,明明体检的时候贝诗媞看沙小貂还穿着呢。
“外套?”沙小貂迷糊了两秒,微微睁大眼:“好像,在校医院?”
“那得快点回去拿,等等要是丢了就麻烦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可以吗?还是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拿?”
“那我先回宿舍吧,贝贝,辛苦你啊。”
贝诗媞跑着回了校医院,广告班的学生都结束体检了,不过两个辅导员还没离开,在一张桌子前整理学生们的体检表。
广告和动漫、美术三个专业都是由这两位辅导员负责的,男辅导员蒋钱负责男生、女辅导员清欢负责女生。
“清老师,蒋老师。”贝诗媞上前打招呼。
“怎么了同学,是落了东西吗。”清欢指了指边上的服务站:“失物都到那里认领。”
“谢谢老师!”贝诗媞礼貌地鞠了个躬,跑到服务站前一眼就看见了一件作训服外套,其它的失物是学生卡、水瓶、钥匙,作训服只此一件。
食堂,社夕七宿舍6人分坐两张桌子吃饭,严力霍腿两人吃得慢吞吞的,其他四人刷着手机等待,刷着刷着,贤俞突然“卧槽”了一声,将手机上的视频递给吴在京:“快看看。”
吴在京一看,赫然是他在食堂接连滑倒的经典画面。
吴在京脸黑了,点进去看视频来源,居然还是一个挺有名的搞笑视频博主发的,平常在这种搞笑视频号底下看别人出糗的场面总是能乐一乐,但对象换作自己就不一样了,难言的愤怒和羞恼挤上脑门,黑中夹红的面色掺杂着突突直跳的神经,让吴在京一时不知该找谁发火。
视频中社夕七也上镜了,更为这个场景增添了喜剧效果和反差对照,弹幕一片“哈哈哈”,今天早晨才发出的视频转发已达1000+,评论高达4千余条。
难怪早上遇见几个奇奇怪怪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刷到这个视频,但全国各地看见甚至转发的人也不少了。在互联网传播的东西是永远删不掉的,被人转来转去成为大家逗乐的小视频或动图,时不时就会被人搬运出来吸流量,经久流传,无论过去几年都仍将存在。就像他们有时也会搬运转发那些网络上的搞笑逗乐视频动图一样,有人物也有动物。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的素材。
社夕七翻了翻网友的评论,看见许多人觉得他帅,就放心了。
社死又如何,反正这里最尴尬的又不是他,他还是帅气的他。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吴在京问他。
社夕七淡定道:“只要你不尴尬就行。”
“我尴尬个P。”吴在京咬牙恨齿,“我想要这些该死的侵犯老子肖像权的消失!”
“你可以去告他们侵犯你的肖像权,但这视频不会消失了。”社夕七拍拍吴在京的肩:“既成事实,节哀。”
吴在京一拍桌子:“那我们就去告他们侵犯肖像权!不会消失总会给钱吧,妈的拿老子这张脸赚眼球吸流量不给老子出场费?那不是赤果果白嫖吗!”
“相信我,告完能不能拿到钱我不好说,但告了之后你肯定会比现在更红,大红大黑的那种,到时候你就是名人,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一摔摔火了半边天。”社夕七一本正经的分析引得其他四个舍友忍不住发笑。
“打住。”吴在京都不知道要表什么情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