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被染红了的眼睛,粘稠的液体从额角落下,顺着眼窝的方向流下,
哭泣声和哀求声同时响起,莫名的,像是唱戏的小生和青衣,
卫青珏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擦去了快要流到眼睛里面的血液,可手指被染红以后,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像是厌恶这红色的印记,
“想好该怎么解释了吗?”
手里的刀往前轻轻送了一下,柔软的皮肤怎么能够阻拦如此锋利的刀尖?
云娇尖叫着,痛哭流涕,身体里所有的水似乎都流出来了,狼狈地趴在地上,她的眼睛被生生挖来一只,向外滚着沾染了尘土,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是宁斯年干的,他就是个疯子!”
恐慌之下,她的语气变得极端起来,口不择言地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被钉在木架上的宁斯年身上,
这里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在这曾经冰冷的院子里,大雪还没有停下,但也比之前小了很多,
卫青珏忽然想到,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他喜欢的女子孤独地躺在洁白的雪上,一个人等待着身体里的血液流尽,再凄惨地死去,
他的太阳穴神经像是在跳动一样,紧绷着不让自己暴怒的情绪一瞬间全部倾泻出来,那太轻易了,
死亡那么容易的事情,怎么能够让这些罪孽深重的家伙得到呢?
已经被医治好的眼睛,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的就是云朔小心保存起来的云念的尸体,
他愣在了原地,几乎难以置信,那原本洁白无瑕的,柔软的少女,会变成那样凄惨的样子,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的,等到终于恢复冷静地时候,整个丞相府活下来的也就只有三个人而已,
查清这件事,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个将权利看做性命的疯子,
这两个人竟然敢勾结在一起,对着云念下手,而那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的人,居然成为了帮凶,
“那只手动的刀?这只?”
卫青珏的刀尖像是情人的呢喃一样轻柔,可汩汩流出的血液并非这样,百聚想要将云娇的嘴堵上,却被千汇拦了下来,
他知道,现在也许只有她们的惨叫能够让王的心情好受一点了,
“我珍视的东西,居然有宵小想要染指,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啊!”
尖叫声猛地停下,卫青珏的手用力,最终云娇的手只留下了光滑的切面,
“哎呀,好像不是这只,那就连另一只也一起了吧。”
疯子,这一定是疯子,宁斯年被吊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渴望的权力和力量被掌握在一个更加可怕的人手中,
他完全不知道,云念和卫青珏有关系,早知道,早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将她拱手相让的!
污浊的气味传了过来,百聚捂着自己的鼻子,不屑地看着曾经得意洋洋的世子,
“啊,对了,还有你,我都已经退后了一步,怎么你还是这么愚蠢呢,好好地做一个丈夫让她开心不就好了,这样你满意,我,也会满意。”
卫青珏抬眸,红色和绿色混杂的视线里,像是才注意到这个他曾经嫉妒到了极点的家伙,
“我那么喜欢她,那么爱她,我从来不敢强迫她,就算将她关起来,也是在华美的笼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准备的最上乘的。”
“可是你们做了什么?”
他的视线落到了被绑起来丞相府三人和左明远溪玉的身上,
这些云念曾经最信任的人,竟然也失心疯一般地将自己的私欲强加到她的身上吗?
该死,都该死,早知道如此,就算云念再难过,他也要将她一辈子困在自己的身边,总比听到她惨死的消息好。
有那么一瞬间,卫青珏恍惚着以为听到了她轻柔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可是再睁眼看时,只能看到跪了一地的人,
云娇身上没剩几块完整的皮肤,至于宁斯年,被架起的火把放在了他的身下,酒水泼了上去,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害怕极了,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那她在被你伤害的时候,难道她就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