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大人,现在它可是我的了!”川岛生怕尚小美反悔,没等尚小美同意,就直接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他很聪明,也非常自负,钥匙怎么用,车窗车门怎么锁,他很快就摸索清楚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产生车辆很好驾驶的错觉。
这辆车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刹车片下面被尚小美放了一个铝制的纸巾盒,车载纸巾盒都会有松紧带做的绑绳,可以轻松地套在任何可以套的地方。此刻,那纸巾盒的绑绳就套在刹车片上。
这么明显且致命的问题,换成现代任何一个会开车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但是川岛却看不出来。
他兴奋地坐在车上,冷酷的视线盯着前面的兽人,看样子是想拿他们练练手。
他也想像尚小美一样,开着车一路横冲直撞地撞倒那些兽人。
一想到可以这么轻松自如地杀人,川岛就更加兴奋了。
他迫不及待地问尚小美:“鬼怪大人,这个要怎么开动?”
尚小美不动声色地说:“踩下面的踏板,踩一下走,踩两下停。”
“这也太简单了,哦豁!”川岛胆子很大,尚小美话音刚落,他就踩了一脚油门。并且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转方向盘。
围观的兽人,似乎预感到他会做什么,在他刚坐上车子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往房子里躲。
川岛发动车子时,路上的行人已经所剩无几,其中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川岛的手下。
即使如此,川岛仍开着车,追着那些人撞。
看到那些人在车头前拼命跑,却怎么都逃不过车子的碾压时,川岛开心地就像得了什么天下无敌的神兵利器,在车里发出阵阵大笑声,连汽车的轰鸣声都压不住。
他如此残暴,把杀人当乐趣,眼见着两个兽人死在他的车底。尚小美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筹划不够毒辣,如果她能再计划得周详一点,川岛根本活不到现在。
她以为川岛故意开车撞人已经是他最坏的表现了,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很快,川岛居然调转车头,一脚油门踩到底,朝尚小美撞了过来。
尚小美知道他坏,所以她才会步步为营。既然他不仁,也不能怪尚小美不义。
尚小美看似站在原地没有动,其实她一开始站的位置就很巧妙,她站在了红日会高墙前面百米开外的样子。
红日会的墙比普通城民家的墙厚了好几倍,而且有好几层墙体,足够悍马车撞了。
当川岛的车全速朝她撞过来的时候,她的身影突然一晃,刹那间她就后撤了十几米,离高墙的位置更近了。
川岛的眼里只有她,眼见着堪堪撞到鬼怪了,他没有心思思考别的,只歪嘴狞笑,一心想撞死尚小美。
下一瞬,尚小美的身影又往后退了十几米。
川岛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目标还在,他的眼里就容不下别的,只要朝着目标撞过去就好。
车子在宽阔的官道上继续飞驰,眼看马上就要撞到尚小美了。
尚小美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川岛的眼前出现了一堵墙!
他慌乱间,连着踩了两下油门,车子前进得更快了,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高墙撞了过去——
临死前的最后一瞬,川岛的脚曾滑到了刹车片上。他好像顿悟了该怎么刹车,却一切都晚了。
‘砰’的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过后,悍马车的车头嵌进了高墙里,松下城的高墙也被撞塌了,车身一大半埋没在墙土中,已经不成样子了。
车子坏了尚小美倒是不心疼,对她来说,修复一样东西比换取一样东西简单多了。
换取一辆悍马需要五点血条,修复一辆悍马大概只需要一千兑换票。
她最近的兑换票涨得很快,一千兑换票三天就能攒够。
没等尚小美前去确认,红日会那帮川岛的手下就急吼吼地去土堆里把川岛从破损严重的车子里扯了出来。
川岛早就没了气息,身上到处是乌黑的血迹。
尚小美爱干净,脏污的悍马车她不想回收。倒是小刚和稚子爱惜不已地走过来问她。
“你的车怎么办?”稚子问。
“它已经不干净了,”尚小美也想把悍马车回收进空间里,但是这么脏的车,她总得洗一洗再回收。
“我们帮你洗!”小刚拉着爷爷,兴冲冲地对尚小美说。尚小美刚想拒绝,小刚爷爷说话了:“就让我们帮你洗吧,你是我们松下城的英雄,我们能为你效力,是我们的福气。”
“那……谢谢了,”盛情难却,尚小美只好答应。
围观的兽人们,听说要帮鬼怪大人洗车,全都自发地回家提桶打水,把尚小美的车从墙土里挖出来,十几个兽人围成一圈,仔仔细细地帮尚小美把车身内外洗了好几遍,连轮胎都没有放过,洗得锃光瓦亮。
尚小美非常感谢他们,挨个真诚地握住每一个兽人的手鞠躬道谢。兽人们全都诚惶诚恐地回礼,他们被川岛奴役了大半生,现在只是给鬼怪大人干了这么点活,就收到了鬼怪大人如此真挚的道谢。
比起欣慰,他们更多的是困惑,鬼怪大人竟没有把他们当奴隶看待?
尚小美把车回收进空间,花了一千兑换票,将悍马车重新修复好,这样下一次她就能继续使用了。
川岛一死,整个松下城也跟着乱了。
红日会的士兵和平日作威作福的权贵们,还妄图拿出以前的威风压制松下城的百姓,百姓们却不愿再隐忍。
特别是街上那些流浪兽人,全都拿出了百分百的战斗力,不顾生死地跟红日会的士兵肉搏,打得血肉模糊,也毫无惧意。
他们要讨回他们失去的一切。
没人注意到,混战中,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龟缩于墙角的青木背后。
青木后面是墙,那道黑影是贴着墙出现的,看起来就像纸片人一样薄,却又像是穿墙而来的鬼影。
青木的手上,突然被黑影放入了一张纸条。这事太突然,青木又没有准备,他看到一只黑梭梭的手臂从后面伸出来时,吓得张嘴惊呼,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嘴就被另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捂住了。
那手就像浸湿的抹布,黏答答、湿润润,把青木的口鼻严严实实地捂住了。
青木惊恐地往后看,看到了一张漆黑得没有五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