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既安身处漫天冰寒的包围,周身寒气不断侵入,特别是背心所在,更是感到透彻心扉,幸好脚底有股暖流令其舒服不少,甚至逐渐将胸膛的寒意消融了,变得如沐春风,这奇特的体验,让他有种虚实难辨之感。
我娘怎么样了?
丁既安觉得头脑有所清醒,立即被此念头占据,对了,爹也伤的不轻,可是他举目四顾,目光所及,只能看到浓稠而无尽的灰雾,根本看不清任何实质的物体。
“爹娘怎么不见了?我不是被人用刀扎死了吗?”
丁既安头脑蹦出几个疑问,正在思量,突然浓雾中跳出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看着有些眼熟,这恶鬼的面目怎得如此熟悉?丁既安胸口一阵愤懑,指着恶鬼厉声怒斥:“是你!姓袁的,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你来呀!你来呀!”
但恶鬼狂笑着并不理睬他,忽然化身为锦衣男子,丁既安疾奔向前,想要抓住他们,但瞬间已身在浓雾之外。
“我怎么站在这里?”
望着眼前的无底深渊,丁既安突然对自己极不满意。
“丁既安,你是个没用的儿子,除了吃,什么也干不了,护不了父母,报不了仇!居然连跳崖自杀的勇气都没有,到此刻你还站在这里,你一定是怕死!你是个懦夫!”
丁既安站在巨石之上暴怒的大喊大叫。
遽然!一颗硕大火球当空袭来,空气温度骤升!
强大的热浪首先卷至,丁既安感觉到心脏突突狂跳的太快而无力承受,他双手暴躁抓住胸膛的衣服,奋力一撕,发现心脏上竟插这一把巨剑,足有数丈长。
“我不是背上中刀吗?为什么心口插着这样一把剑?”
丁既安感觉已无法思考,冰寒与燥热同时侵袭他的身体,
突然间。
炙烤的火焰与彻寒的冰山同时向他压迫而来,转瞬间,赤红与雪白交替切换。
丁既安被两道光芒刺的头晕目眩,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紧接着凄厉与愤怒交织的吼叫从其口中发出。
丁既安双目剧痛,蓦然圆睁而开!
哪有火光、哪来冰山,全都消失无踪。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花园内,草坪平整柔软,数丈之外有多处修整精美的小花圃。
丁既安深吸口气,感觉此地空气甚为舒服,心境稍稍平复,他四下张望后确定并不熟悉此处。
他收敛心神盘膝而坐,检视身上,并未发现致命伤口,忽然心中一凛,再查看袖管内,两把刀已消失无踪,心中顿时忐忑起来,仿佛失了依仗,但一时想不起刀在何处。
丁既安无法看到他的背部,中刀伤口上缠绕着一蓬淡淡的灰雾,飘忽诡谲。
丁既安起身四顾,想不起自己如何来到此处。
他准备探查周围情况,不料小心的走出十几步竟‘咚’一下撞了个闷头,撞击之处闪动一阵五彩光芒,然后慢慢消失,最后什么都看不见,这是什么状况?
他心中十分惊异,以前听说阴间是极为恐怖的所在,这里看着不错的样子,难道这里是天堂?可听说天堂只有富贵之人才能去,穷人不堕地狱就已万幸了,自己不过是个采药人的儿子。
一想到采药人,爹娘最后的惨状惊现眼前,心中的愤怒油然而生,可是自己已死,想报仇也是痴想了,丁既安咬着牙忍住怒火的爆发,强行闭目控制情绪。
还是先弄清楚身处何地吧。
经过多方尝试,他终于明白环绕自己有个透明的罩子,看不到但确实存在。
撞,掰,扭,踢,踹,抓,顶!皆无法突破。
看来只有最后一招了!
喊!
“喂,喂!喂!有人吗?”
丁既安放大嗓门才叫喊了十几下,效果立竿见影。
“别叫了,人是没有,老鬼有一只,要不要?”一个带着不满情绪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
“怎么又是你?我都死了,你就别缠着我了!”丁既安没好气的回怼。
“哼!不听本官言,吃亏在眼前。原本极简单之事,本官只需一招就可摆平,你却充耳不闻,小小年纪性情如此暴躁鲁莽,小命岂能不丢?”
老鬼忍不住抱怨数句。
此刻的老鬼心情颇为郁闷,十二年来一心想要与丁既安搞好关系。目的当然是搞好关系,最终得到一滴真灵血。
可惜老鬼这官场打交道的绝顶高手,遇到丁既安却始终打瘪,关系处的颇为尴尬,因为这孩子很倔,绝大部分时间根本不鸟他。
但老鬼绝不放弃,他有足够信心,因他深信一点,如今丁既安尚幼,欲望未发,年长些,只要欲望萌芽,不管是谁,他都有办法搞好关系。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