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两位是谁?找奉一有什么事?”陆先生摆手让学子肃静,后问道。
“你就是陆先生吧。”妇人语气不善。
“正是在下。”
“我听二狗说了,裴奉一这野种平日就在你家里藏着吧,快把他交出来。”
陆先生这才知道面前的是李二狗的父母:“两位要是不介意,我们到后堂去说?”
“到什么后堂,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你是怕丢人吧。”
陆先生皱眉:“既然两位坚持,那还请说明来意。”
“我们是来找裴奉一的,他把我儿子打的半身不遂,你难道要担起责任。”妇人更激动:“看你养了那个小杂种,他这样也都应该是你教出来的吧,亏你还是读书人。”
“他并不在此。”陆先生回答,他看妇人表情不好,又说到:“夫人,一口一个读书人,又一口一个野种,那李二狗出言不逊恐怕也与两位脱不了干系吧。
“奉一专攻学业,文质有理,远超李二狗。他也多次受到李二狗的羞辱,但从不和我告状,我实在不信奉一会做出这种事,再说就算他真做了,也是李二狗先动的手,他自保又有何错?
“我身为先生,只重授业,而忽略了学子的心性,确实是我失责,不过两位身为父母,也不做好表率,两位还不反省自己。”
夫妇二人这下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
陆先生转头看着诸位学子,鞠了一躬:“在下在此先和诸位学子道歉。”
他又看着李二狗的双亲:“两位还要和我去后堂说吗?”
三人到了后堂,陆先生朝两人作揖,说道:“两位,先前我说话虽严重,不过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说错了。”
陆先生不想再从两人口里听到对裴奉一不雅的话,也就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奉一自昨日以来就不知踪影,要是他回来,我一定会问清楚。但我身为李二狗的先生,总该为他聊表心意。”陆先生拿出五两银子:“李家拮据我也听说了,还请两位拿上银子为李二狗找个好大夫吧。”
夫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说动,拿了钱就离开了,陆先生能隐约听到妇人小声和丈夫说他是在心虚。
但实在也不好再说什么。
陆先生做了什么裴奉一并不知情。
他离开时,除了身上的一套衣物之外什么也没带。
他先去了一趟教书的地方,不管雇主的挽留,辞了这份工。
为了参加省考,他就去城里找了几分小工,用了四个月,在将将开考前几天,才筹好了省考的报名费。
等到出成绩那日,他在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十五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每三年,每个省里只向京都选举十五人,多则减,少不添。
而他并未听说这批学子里有几人能算是才高八斗,他虽不自信,但也不相信自己只能排在榜尾。
不过好歹算是过了省试,成了举人,得了进京赴考的资格。
接下来裴奉一便带着自己为数不多行李,踏上了进京的旅程。
遇到钱子越那一日,他还在为自己的明日而烦恼。
不久前,他染上风寒,昏迷了几日,以至于丢了在后厨打扫的工作,这下连剩饭剩菜都吃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