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初啊,额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以后做你想做的事,离你讨厌的事远一些。”
可是额娘,我真的好迷茫,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所以,您能不能在午夜梦回时,偷偷给我一点提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到这来,也许是因为,这是当初我与您一起被赶出皇宫的日子吧。
那天实在是太冷了,冷得我睁不开眼,看不清世人的嘴脸。
梅花开了又败,我却再也没见您笑过。
“哥哥,你冷吗?睫毛都沾上霜了。”
苏云祈拉下他,把手盖在裴砚初的眼睛上,试图化掉那一点碎冰。
“安安,如果哪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跟哥哥绝交吗?”
“那要看是骗我什么,哥哥要是对我不好,那我就不跟哥哥玩了。”
裴砚初握住他的两只手,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那哥哥不是故意的呢?”
“看我心情咯。”
苏云祈漫不经心地答着,见对方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才默默叹气道,
“那我自己想办法原谅你好不好?哥哥别跟安安闹嘛。”
他抱住裴砚初蹭了蹭,突然在他身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哥哥你看,那不是皇后吗?”
苏云祈睁大眼睛,满脸好奇地想看她在做什么。
只见女人身后只跟着一个婢女,她亲自拿着把大花剪,都快把一棵梅树给削秃了。
审美着实有待提高,苏云祈不忍直视,捂着眼为梅园心痛,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唉,哥哥你去哪啊?”
“先待着别动,等哥哥回来接你。”
裴砚初哪里看不出这人只是单纯想毁梅树,情急之下,他把苏云祈安置在一旁,自己跑了过去。
“你……”
“你是谁家的小子,竟敢冲撞我们娘娘,大胆,还不跪下!”
竹烟一直在观察四周动态,心里却怕得怦怦直跳,她最开始就陪着她家小姐进宫,所以小姐做什么事也只带她一人。
又到了让小姐感到不开心的日子,往年里的这一天,小姐总要抛开自己六宫之主的身份,拿着钳子亲自去毁一棵梅树。
她看着她神情崩溃,一刀又一刀地泄愤,只能心痛地守在一旁,担忧被别人发现。
唐芷晴珠钗微乱,她斜眼瞥过裴砚初,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震惊。
“裴砚初?你怎么敢无诏进宫的?”
她瞪大双眼,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一把扯住裴砚初的领子,控制不住自己言语里的恶毒,低头轻声道,
“你怎么还活着?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裴砚初闻到她身上的酒气,嫌恶地推开她,呼吸却逐渐急促起来。
他有些站不稳,头脑胀痛,强撑着让那婢女赶紧扶她家娘娘离开这。
“你放肆,该走的是你,你就应该和那贱人一起下地狱,你凭什么敢进宫,嗯?”
“你给我闭嘴!”
裴砚初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似乎自己一开始就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此时此刻他哪里还会强压自己的情绪,被竹烟拦住的同时还在大声质问,
“我额娘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你说啊,你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