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司星辰整理了下衣冠,昂首挺胸向宴会厅走去。
“蔡瑁要将他们的荆州原本的水军和曹操的北方军夹杂在一起还得要段时间,曹操可等不起,这就让曹操对蔡瑁和张允产生了不信任,离间法可行。”
胡南说完,诸葛亮表示肯定后沉吟片刻。
“既然这样,我们还可以利用蒋干,将士元和枫叶送到曹操那献连环计。”
“要是离间计成功,蒋干定会懊恼自己没有立功,反而杀了自己主将,他定会为了赎罪,再来江东,要真是这样,亮和都督定会为他备好这份功劳。”
“这份功劳,就是让他带回了名闻天下的凤雏先生。”
“张允和蔡瑁死后,他们不熟悉水战,必是水土不服,士元就可以趁机介入曹营。
曹操的船阵太散,人多,最好能一回击破,士元可以利用其水土不服的理由,将其船只打造在一起,只需一把火,就能将其烧光。
现在已到秋期,风多势大,到时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便可一举拿下此战。只不过此策还需和公瑾、士元合谋一番。”
“古便有间法,士元先生此为活间。”
火烧连船,这是历史上第一次用,但不是最后一次,明朝朱元璋与陈友谅决胜之战亦用此法。
“对,哈哈哈。”
诸葛亮和胡南一唱一和,在面无表情的龙面前放声大笑。
“你们忘记了一个人。”
龙叹了口气提醒,“王九昌会告诉曹操蒋干带回的一切情报都是假的。”
“昂,对哦。”
胡南唱双簧兴奋过头,只记得一个劲讲历史故事,忘记了此时此刻这个空间还有他们现代人的存在。
荆楚大地向来不缺青铜的合鸣,铁器击打着金属的同族,发出只属于金器的清脆余音,抚慰着每一位宾客的耳朵,灌入心灵。
丝弦之音似缠绵,常让人陶醉,但炎帝的后代踏火而出,他们的乐器会在人似醉不醉时给人最铿锵的清醒。
此刻酒宴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这种心态。
烈酒入肠,肉体已为酒精沉沦,精神却还在为利益角逐。
周瑜自太史慈手中接过了酒与剑,将酒尽数倾倒在剑身上,像是要为这没有生命的铁器上一道酒魂。
铁器没有生命没关系,用剑的人会给它。
周瑜在偌大的宴客厅中随性起舞,要为全场最尊贵的宾客——蒋干奉上他最真挚的舞蹈。
好换回蒋干全身心的信任。
如大地一般磅礴的鼓皮震响开来,周瑜的双眼紧盯眼中的猎物,双脚精准地踩住每一个蛟龙引吭般的鼓点。
在场所有人的眼珠都随着周瑜的动作滚动,酒珠自剑锋倾泻,有人捧起双手去接,好像在接人生独一份的黄金。
不愧是三十三岁的大都督,不愧是江东的第一才将!
蒋干确实被这位老同学的风度给折服了,更坚定了他要说服周瑜投降的决心。
如若能降服这样一位将军,该是无上的荣耀。
司星辰也看得投入,可惜看剑舞的他也被人当风景看着。
“一个人来,不怕我对你动手?”
陆渭河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晃荡着酒觞,盯着司星辰的侧脸细细观摩。
他的眼神实在是像一只手摸在自己脸上,司星辰一阵恶寒,终于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对付你,小爷我一个就够了。”
“呵呵呵,我作为陆家家主的单玉牌镯在你身上吧。”
陆渭河状不经心地提起,司星辰心里一紧,当时看这单玉牌镯值钱,就放在了自己贴心口的胸袋里,此刻那里跟发烫一样。
陆渭河正了正身体,昂首朝一旁站着的人扬了扬。
“你不用装,更不用说什么,他能感受到带有我气息的所有东西的位置。”
司星辰惊讶地看向那个看起来毫无特色的家伙。
这人正是在胡南他们刚进城时,就把消息传给了陆渭河的人。
“这家伙,真恐怖,怎么会有人的商仪能力跟别人绑定的啊,跟狗似的。”
司星辰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陆渭河却并不生气。
“他就是我的商仪啊。”
“你的商仪,是一个人?”
司星辰睁大双眼,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分贝。
陆渭河手握酒觞,风流尽显为自己斟满,却浅饮辄止。
他向司星辰解释,口吻却好像在诉说一个故事。
“我的独步商仪啊,确实是一个人,啊,也不算人吧,毕竟,他是我最优秀的作品。”
说完这句话,陆渭河才将杯中酒饮尽。
“诡客!”
司星辰下意识将身体蜷缩,左手摸上自己的匕首。
他的视线不断在陆渭河和那张再普通不过的大众脸脸上来回变换。
“嗯,诡客,对,他是诡客,也是我的亲生哥哥,他原本长得比我还好看,但被做成诡客后,无论是谁都认不出来了呢,哪怕他就站在我们父母面前,我们的父母也不能认出。
不过他也认不出我们的父母了,毕竟当时他们紧随我哥哥的脚步被我做成了诡客,啊,为了纪念他们,我在父母的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为我的哥哥赋予了新的名字——木荷。”
木荷听到陆渭河唤他,往前走了一步。
司星辰不敢相信,陆渭河竟然就在这样的盛宴上,对一个同样有着亲哥哥的他说出这样的故事。
“你是看我有哥哥,故意编出来吓我的吧!谁会对自己的兄弟和父母下这样狠的手!”
“是啊,是啊,谁会有这样狠的心肠呢,善良的人类啊,其实对自己最下得去手吧。”
陆渭河呢喃着,“司星辰,看在你也是有哥哥的人的份上,我不妨让你分担我的痛苦吧,当年我从军事学院毕业,却被高层强制命令回商掌管陆家的生意,谁要和一堆破叶子打交道啊!我不在乎钱,我只想闻到火药的味道,炮火声对我来说,比这些人敲的钟更令我陶醉!好听得多!”
陆渭河的神情开始魔障起来,但盛宴上的编钟拦住了他陷入疯癫。
“更过分的是,你知道是什么吗?”
“喂!放开我!”
陆渭河突然拽住了司星辰的胳膊,陆渭河看起来弱得不像个正常人,但手上力气却大得出奇。
全部的人正被周瑜和蒋干吸引,无人在乎欢乐下的污浊。
“我不过是亏损了他们一点钱而已,那些家伙却连咬到嘴里的苍蝇都不肯吐出来,硬要我用生命换回他们损失的分毫小利,但他们又看重了我的能力,要我在我被做成诡客和我的父母被做成诡客中选一个!你知道当我爸妈瞒着我向高层说他们愿意以他们的生命时我是什么感受吗!
那群老东西还不满意,我不知道他们口中要逼出我的潜能是什么意思,他们还要我当诡客的负责人和执行者,要我亲手将我爸妈做成诡客!而我的亲哥哥,为了让我下得去手,竟然站在我面前说,‘请拿我练手,反正我不想再在这个污浊又虚幻的世界里活下去了’。”
陆渭河最后像是在模仿木荷生前最后的语气,哀出长叹。
司星辰已经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嘴唇,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
“那你为什么还要替该死的高层做事!还要杀胡南抢传古!”
“杀胡南?抢传古?不不,我杀他,不是为了抢传古,你还没懂吗?我是要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我要所有传古都消失在这个世上,六大商,不必再有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