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身份对调,秋水非但不念司摇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包容,还对司摇落井下石,逼迫衣衫单薄的司摇在寒风刺骨的冬日洗衣、洗恭桶,夜里让司摇守夜、不让司摇睡觉等。
最可笑的是,秋水每日睡前都要听司摇说“天下第一最最尊贵的秋水夫人,最最卑贱的粗使丫鬟司摇伺候您就寝”。
司摇如今想来,秋水怕是早已是姚冰的人。
而他们之所以能搞到一起,皆因他们骨子里都是极度自卑、虚荣心极强的一类人。
她对他们的好,在他们眼里,只是对他们尊严的践踏。
“清晖园的账本还有小金库的钥匙,暂时交给绿枝保管吧。”司摇嫩白的手在冰盆上空缓缓移动,冰冰凉凉的感觉在指尖游动。
按理,她本应直接发卖秋水,但秋水是二婶指给她的,为免二婶找茬,她不能无故发卖秋水,也不能随便调走秋水。
所以只能先收回账本与钥匙。
秋水猛然抬头,瞪大眼睛看向司摇,一脸难以置信,“姑……姑娘,您是说账本和小金库的钥匙都交给绿枝保管?”
她比绿枝会算数,司摇还让她跟账房先生学过做账,所以清晖园的账本与小金库的钥匙,一直都由她保管。
而且,姑娘对她的信任明显多于绿枝,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要她把账本和钥匙交出去了?还是交给绿枝这个蠢货!
莫不是脑子摔坏了不成?
然而司摇神情淡漠,语调微凉,“我不想说第二遍。”
绿枝虽然也有点震惊,但是她对司摇的命令向来是如奉纶音,她笑眯眯与秋水道:“你赶紧把账本和钥匙交给我吧。”
“好。”秋水面上恭敬笑着,磨磨蹭蹭、依依不舍地将账本和钥匙交给了绿枝。
司摇吩咐绿枝与小丫鬟把她昨夜采到的昙花取了出来处理,然后她就带着绿枝躲进了寝屋。
秋水仿佛成了透明人。
秋水心中虽有不安,但也没闲着,她悄悄在一个小丫鬟耳旁低语了几句。
那小丫鬟溜出了司府,很快就敲开了另外一条街的一座小院子的门,并在守门小厮耳旁耳语了几句。
院中厅堂,听了小厮的禀报后,周氏看向姚冰,“我本来还想去华林寺接司摇回来,如今看来倒省事了。”
姚冰蹙眉,神情颇为不悦,“母亲,昨日司摇一点都不给面子儿子,还让绿枝那个贱婢用笤帚将儿子扫地出门,让儿子被人笑话。您怎么还要亲自去接她回来?”
周氏心疼地摸摸姚冰的脸,“娘知道你委屈了,所以我自己去接她啊。我们吃穿用度还得靠司家,你再忍一忍。等你考上状元了,你再一脚踹开她。但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我的乖孙林哥儿。昨日他受了惊吓,得好好补补才行。
“而且下个月的家用也该给洛玉了,我乖孙的吃穿用度可不能短了。司摇向来讨好我这个未来婆母,如今趁着司家那个死老太婆去了岭表还没回来,钱财、滋补药材我多要些回来。”
姚冰想到洛玉,心底就一片柔软,洛玉是真心敬重爱重他的!
她甚至愿意无名无分跟着他,为他生子,她为他付出太多了!
还有林儿,虽然才一岁多,却舍得把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喂到他嘴里。
他们母子都那样好他,也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们母子最好的。
如此想来,他再忍受一下司摇也不算什么。
“那就劳烦母亲了。”姚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