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喝茶不多,所以客厅的桌子也不大,孙秉赫兴致勃勃摆弄的时候,手肘一个不注意,将放在边缘的玻璃杯撞翻了,“砰!”一声还吓了自己一跳。
等杨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孙秉赫右手食指上多了个创可贴,他皱眉大步上前。
孙秉赫见状解释:“刚才打碎了玻璃杯,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消毒了?”
“消了啊。”
“鬼扯。”杨彬没好气:“你恐怕连家里的碘伏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孙秉赫没搭理。
杨彬头发上的水都没擦干,裹着浴袍在家里翻找,不多时提了个医疗箱回来,撕了孙秉赫手上的创可贴。
伤口不深,食指盖长,还在微微往外渗血。
孙秉赫看到杨彬镜片后的那双眼狭长而认真,第一次望向自己时,期间是一派锐利而漠然的打量。
“我当时以为你随时都会放弃我。”孙秉赫说。
杨彬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刚接来家里那阵。
“这我冤枉,是你心性不稳,草木皆兵,以你现在的眼光再去看从前,我有那个意思吗?”
孙秉赫笑了声。
“好了。”杨彬放开他的手。
杨彬明天去公司报到,还得写一份工作总结。
跟那晚一样的场景,杨彬敲着电脑,孙秉赫坐在床边。
但是这次没坚持几分钟,杨彬停下敲键盘的手,没回头,语气带笑:“工作总结你没办法帮我吧?”
孙秉赫听出了弦外之音,心里有些凉:“行,我回房间。”
“我抓紧时间赶回来,你告诉我你要回房间?”杨彬说完,椅子往后一挪,右腿从桌下出来,然后轻轻在腿面上拍了拍。
短暂的沉默后,孙秉赫站起身。
但是孙秉赫这次不是背对着,而是同杨彬面对面。
“一条腿坐不稳。”孙秉赫说:“另一条。”
杨彬很听话地并过来。
他们无比熟悉彼此的面容,甚至每一个细节,但此刻再看,又觉得不一样。
杨彬脑袋稍微后仰,狭长的眼眸半眯着,那抹狐狸样少了温润做掩护,一下子就变得清晰。
“我有没有说过,当时去孤儿院挑人,一溜下来,就你最顺眼。”杨彬开口:“我当时就在想,这么好看一小孩,又这么聪明,家里人怎么舍得丢弃的。”
“好看?多好看?”孙秉赫问。
杨彬:“你不都听说了吗?亨泰孙助,玉面长相,修罗心肠。”
“听起来不像是夸赞。”
“怎么不像……”
杨彬话没说完,孙秉赫的唇就碰了上来。
有点软,跟他这身硬骨头不一样。
孙秉赫明显急躁,没章法,杨彬皱了皱眉,抬手扶住孙秉赫的后脑勺,“磕疼了。”
这调子沉,听着也就比平时稍软了些。
“别动。”杨彬又说。
孙秉赫真就不动了。
杨彬按着他的后脑勺靠近自己,之前稳如老狗的呼吸终于一下子乱了。
“这是我教你的另一样东西,好好学。”
“你教啊……”孙秉赫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