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目的用屁股想想也知道。
乌鸦是为了快速推动海哥对我的信任。
从而加快卧底计划的进程!
下午一点半。
海哥开着一辆路虎揽胜,带我前往郊区的一家五金厂收账。
这家工厂的老板在富皇借了三百万的高利,算上利息,共应还偿还五百万。
邓海在车上的时候跟我说,他只收回本金就行,至于利息……要不要都无所谓。
然后他特意塞给我一个指虎,“沈浪,要是他们不肯还钱,我们就直接去下一家,非必要的情况下尽可能不要与他们动手!”
不动手?
我忍不住问他,不动手,人家岂不是更不会还钱?这些人都是在恶意的拖着,又不是没钱还不起!
海哥摇摇头,“我要是抱着要不到钱就动手的心态,你觉得我怎么会只带着你一个人来?你沈浪再能打,难道次次都一个人打赢十几个?更别说他们可能有几十个、上百个人,打得不好,你我要不到钱不说,可能还带着一身伤回去!”
说到这,他语重心长的盯着我,讲了一句这辈子我都难以忘记、且受用一生的话:
“沈浪,你要深刻的明白,混社会、跑江湖,最有利的武器绝不是你的拳头有多能打,而是你的脑子有多灵光!能用脑子就一定不要用拳头,就算是杀人也要先明白怎么诛心!”
我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是啊!
杀人诛心!
打架动手只是伤人皮肉。
就像我打王志、刘月他们一样。
打的时候痛,过几天不痛就忘了。
而他们对我造成的心理创伤却可能跟着我一辈子,甚至连失忆都无法忘怀!
还有陈美玲那个贱人……
故意找我妈说那些事,把我诋毁成一个无恶不赦的坏孩子,不也是在杀人诛心?!
如此看来,我要学的东西真的还有太多太多!
随后,我跟着海哥一路穿过嘈杂的五金厂,径直来到一间办公室。
其实……与其说这里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个毫无装修过的大隔间,灰黑灰黑的墙壁上几乎全潮湿生霉,昏暗的光线搞的这里和下水道似的,地上扔的到处是酒瓶子和烟头。
十多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正围在一起炸金花,我们走进来的时候他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没搭理,继续吆喝着打牌。
海哥凑上前,往他们中间丢了包天叶,笑呵呵的问道:“诸位兄弟,我是富皇会所的邓海,我想找你们费总谈点事儿!”
“哟?原来是富皇的邓老板啊!稀客稀客,您可真是稀客!”其中,一个光头从牌堆里拿起天叶,扭头笑道:“费总还在外面调模具,你等着,我给你喊他!”
说着,他跑去外边,不一会儿就带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进来。
这个胖子体宽身大,估计有我两个宽,走起路来一顿一顿的,全身肥肉都跟着颤。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就盯着海哥,冷声道:“呵呵……你找我来要钱的是吧?”
邓海点点头,礼貌性的散了根天叶,“费总,你还记得就好,这笔账已经欠我们富皇三个多月,利滚利滚利下来,你得还五百七十多万!我现在也不跟你算这么多,你只要把本金三百万给我就行!”
我见他逢人就散烟,说话还如此客气,心里忍不住一个劲的摇头,要知道,这可不是正儿八经的谈生意,人家谁吃你这一套?
倘若不是乌鸦把还债的这些人提前打点好,我估计就凭邓海这种软绵绵的要债方式,累积起来连一百万都要不到!
果不其然,费总噗嗤一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说着,他渐渐收敛笑意,“海哥,不是我不给你,主要你也看到了,我连个正经的办公室都没有,哪来的三百万还钱?”
“是吗?”海哥吸了口烟,眼神冷漠的问道:“那你上个月哪来的钱购置的新房?”
“对啊!我就是买了房才没钱的啊!”费总一脸无赖相,“海哥,你富皇这么大的会所,干嘛急着问我要钱?再通融我个一年两年呗!”
听到这话,我没忍住,“通融你一两年,谁通融我们?再说了,现在给你免息你都还不起,一两年后加上利息你就还的起了?!”
我说话的时候,海哥没有阻止我,似乎是故意让我唱黑脸。
同时我也知道,费总早就被乌鸦打点过,今天不论如何都会给钱的,只是需要一些矛盾契机而已,当即讲话更加锋锐——
“你给我搞清楚,今天找你要钱,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赶紧给钱,不然厂子我给你砸了!”
“草!我跟海哥讲话,有你插嘴的份?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费总勃然大怒,指着我鼻子就破口大骂。
其他打牌的那些人也通通起身,摩拳擦掌、恶狠狠的瞪着我,一副随时都要动手的架势。
我知道,大家演戏的机会来了!!